用手在盒子里扒拉着,青鹅最后拿出一串鸡血红的珠串项链。
来到陶土虎跟前,抬头盯着他说:“哥,这是我娘临死时留给我的玛瑙佛珠项链,她对我说,只要戴着它,凡事都会逢凶化吉,”说着眼圈一下红了,黑白分明的眼珠上,瞬时蒙上了一层泪水,“哥,我知道,你们今晚就要下山去了,它会保佑你平安回来。”
说完,伸手拉住陶土虎的手,把珠串缠在他的手腕上。
陶土虎看这串珠子,红艳如血,每个圆润的珠子上,都雕刻着一尊佛像,栩栩如生。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一把抓住了青鹅纤细白皙的手。
青鹅一下扑在陶土虎怀里,抱紧他的腰,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嘶哑着嗓子说:“哥,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我在山上等你。”
陶土虎抚摸着青鹅的头发,看着她这几日来略显消瘦的脸庞,已经糊满了泪水,一股疼爱怜惜的感觉,一下升腾起来,心底里也有了一丝丝的惭愧。
这个生活优越,从不知道生活艰辛愁苦的妙龄少女,整日生活在锦绣丛里,可能远门都没有出过,为了自己,却毅然决然的和家庭决裂,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
自己自从上山一来,只知道筹划怎样去取投名状,却没有去多安慰关怀一下她。
自己这是怎么了?陶土虎在心里好几次的问自己,是怕面对青鹅这火热的感情吗?还是自己本来就是在逃避和不相信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他心里,一下就浮现出了山菜愁苦、默默地身影,自己已经使一个女人失去了做女人的幸福,难道,还要再祸害一个女人吗?
其实,自己也明白,发生了这麽多的事,自己这一具感情丰富的血肉之躯,怎会不需要别人的抚爱与安慰,可是,他在疲惫与悲伤难耐时,想到的,总是刘山炮那宽阔的胸膛,只要看到他,听到他,他就会抖擞精神,身上重新充满了力量。
在他眼里,青鹅是一个孩子,抑或是一个可亲可爱的妹妹,面对她如火的恋情,陶土虎感到害怕,感到迷茫,可又不忍心说出来,怕伤了一个少女的心。
想到这些,陶土虎心里又是纷乱如麻,只有用手疼惜的擦了擦青鹅脸上的泪水,安慰她说:“别担心了,我们下山定会完成任务,不会有事的,你在山上好好呆着,等我回来。”
顿了顿,从怀里把青鹅扶起来,拍着她的肩膀,说:“放心吧,过些日子,等这世事一变,我们终究会回家的。”
青鹅擦擦眼泪,看着他点了点头。
弯月如钩,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山道上,远处的山峰像一只只怪兽趴伏在这初冬的深夜里,静静地沉睡着。
陶土虎一行四人在刘山炮的带领下沿着山路下山了,四处静悄悄的,只有睡梦的鸟儿发出一两声模糊的叫声。
偶尔踩着脚下厚厚的落叶,会发出“嚓擦”的声响。
刘山炮边走边向他们说着今晚将要猎取的投名状,吴四槐。
刘山炮介绍说,吴四槐身为乡公所的保长,是日本人的铁杆汉奸,辛店村一代,被他祸害的家破人亡的已经不是一家。
今晚她要夜宿的姘头叫杏花,婆家是辛店东村的,丈夫张新海以前经营着一家杂货铺,买卖很好,家境也算殷实,在村头住着一所青砖到顶的四合院。
这吴四槐就是张新海的两姨表弟,却是正路的买卖不干一点,刚开始是倒蹬人口,就是人牙子,后来又跟人倒卖烟土,倒是攒了些钱,几年前,却被在此驻军的胡子谈的人捕了去,把手里的银钱榨的精光,人被关了几个月,才被放回来。
回来后,也是家徒四壁,老行当也拾不起来,只好东家走西家串,混个肚饱。
最多的就是来在同村的表哥就是张新海家,不想那张新海的婆娘杏花也不是个东西,一来二去,就和吴四槐勾搭上了,只是瞒着张新海一人。
后来鬼子来了,那吴四槐如鱼得水,呼贴上日本人,做了这几个村的保长,才耀武扬威起来。
和那杏花不过瘾,就找了一个事由,在日本人手里陷害了张新海,死于非命,青天白日的占了他的家产。
几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山脚下的辛店村村口,刘山炮带着他们在小巷里七绕八绕,来到一座大宅子前。
四个人趴在一个断墙后面,远远地打量,看到宅子的大门楼上挂着两只灯笼,大门两边各站着一个日本兵,手里都擎着一杆三八大盖。
陶土虎蹙蹙眉,轻声说道:“山炮哥,这里怎么会有日本兵?”
刘山炮也觉得奇怪,想了想说:“就是呀,可能是吴四槐今晚在这里宴请日本人。”
安海拔出腰间的匕首,“既然来了,就干他娘的,等我和夏平上去,先放翻了这两个鬼子兵,咱们就冲进去,干他一仗,就顺势灭了他,要是他们人多,咱们就跑。”
陶土虎摇摇头,“这样不行,要先摸摸情况,看看院里到底有多少人,再好下手。”
刘山炮点点头,“土虎说得对,不能莽撞,再说……咱们山寨这几年只和伪军干过,还没有和日本人有过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是冲着吴四槐来的,就只能先冲他下手。”
陶土虎想了想,就对刘山炮说:“咱们悄悄的绕着院子看看,最好能进去打探一下,如果有机会,就中取事最好。”
刘山炮点点头,就带着众人绕到院子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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