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
“说不清。”顾书叹了口气,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着,“我现在也要开始怀疑他跟何维的关系了。也许那声哥是‘干哥哥的哥’。”
鹤京瞪了顾书一眼,顾书笑出声,“开玩笑的,现在也不能怎么样,你小心点。我瞧着那个何禾邪里邪气的。”
“嗯。我自有分寸。”
顾书咬着笔帽,在掌心里写下了“何禾”两个字。
正式开拍。
鹤京穿着统一的检校病儿官的衣服,跟一群群众演员站在一起,由上司派发助理人员。鹤京一直在军中默默无闻,潜龙于渊隐而不发,因而备受忽视,一些跟上司处得好的医官都领到了机灵聪明的助手,而鹤京当天因为给士兵看病来得晚了,就只剩下一个肤黄体瘦的少年。但是,这个少年看似平庸,毫不引人注目,实际上却是敌方派进城中的探子。
“下官来迟,还请赎罪。”
营帐内空荡荡的,只剩下派发助手的医官,鹤京匆匆赶去,对上司做了个揖,道,“军中一士兵伤口溃烂发浓,若不及时处理恐有热疾,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自然是士兵性命重要。”与鹤京对戏的人坐在高位上品着茶,茶香溢了出来,盈满整个营帐,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鹤京,冷淡地说,“可你来得晚了终归是你的责任,几个相貌伶俐的孩子已经被他人挑走了,只剩下这个,你且将就着收下吧,也许貌不惊人,但十分有天赋也说不定。”
“是。”
鹤京恭敬地应下,按照剧本要求,鹤京饰演的霍子沽本就对助手一事没什么想法,师门收徒要求严苛,他不会轻易将一身医术传授于他人,既然军中安排给他一个助手学徒,他只会把红尘的那些简单的医学知识教给对方,资质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只要不蠢到误了他的事情就好。
因此,鹤京整个人的表现都是淡淡的,不慌不乱地转身看向墙角。
十五岁的少年端立于墙角旁,察觉到鹤京的视线凝固在他身上之时才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对方,露出一张蜡黄瘦削的脸。
“带回你的帐中细谈吧。”
“是。”
“咔!”苏瑞清喊了停,摇了摇头,对何禾说,“你过来。”
何禾没想到居然被ng了,怔了一下,随后跑到苏瑞清身边去,问他,“导演,哪里演得不好吗?”
正给苏瑞清送水的剧务胆战心惊,差点手一抖把茶杯给扔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何禾,没想到这个小孩刚出道就敢这么直接地跟大导演说话,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好在苏瑞清大度,没介意何禾的不恭敬,跟他说戏:“你刚才抬头的表情不对,你是被从家里带到军营中的孩子,在面对未知而又充满了危险的时候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你那一脸兴奋是要干嘛?”他顿了下,又说,“虽然你这个角色身份特殊,但你的兴奋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明显,紧张中带了一丝些微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期待,你要表现出来的大部分情绪都要放在离开父母去军中学艺的孩子的身上,其次才是探子,懂吗?”
何禾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察觉到苏瑞清眼底的一丝不耐之后才惶恐地点点头,“明白了。”
苏瑞清疑惑地看他:“真明白了?”
何禾点头:“真明白了!”
“那去吧。”苏瑞清叹了口气,推了何禾一把,“多跟鹤京交流一下,他很容易就会把对手带入戏。”
这点何禾深有感触,他刚才就是在对上鹤京的瞬间有了入戏的感觉,然而却入错了角色,他刚才看到鹤京深沉冷淡的眼神时莫名其妙就兴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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