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打一下就一句,声音颤抖着哽咽。我就直直地立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任着她打,打多少下都没关系,没关系。可,边上的何晋鹏却不是没关系,他一反应过来马上就把我拽开了,立马把我护着,“别打了,他会疼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句就打醒了在场所有人。
在母亲一激动时,里头的人就奇怪着走过来,“……怎么了这是?”他走到母亲身后,正好看到何晋鹏拉着我护在身侧,听到那一句话,震惊的脸上多了一些东西。
这句话,仿佛就停在当年,当年陈伯他们就这样拉着他,叫他别打了,孩子会疼的。当年,他说:打不死他才疼!
“爸……”我哽着声音,唤了一句,多年不曾喊过,觉得似乎都变得陌生了,仿佛这两字喊出口都不像是词了。
分明,我看到父亲的眼眶红了,回了神,父亲拉着母亲,然后冲我们微微点了一下,“进屋再说。”
“进去啊,傻愣着做啥?没事,有陈伯在,不怕。”陈伯在背后推着我,我往后看到他脸上的笑,安抚人心的笑容,“进去吧。”
“嗯。”我点头,一切的感谢,都在不言中。
进屋后,只关了外在的铁门,陈伯交待的,说一会有什么事也能听得见,要是再像当年那样,他也好发现得早前来阻止。里门只是掩着,何晋鹏倒也大大方方得有些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父母双双坐在茶几两边的椅子上,我们家很复古,沙发都是那种深红大木椅,二人坐着一言不发看向我们。我心里难爱,走上前双膝一屈,“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瓷砖地板响了声音,吓得上座的两人脸色一变,母亲都要伸手了。最快不过是身边的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拽着我的手臂,语气里有些怒意,“你干什么?这地板有多硬啊,就算要认错也别这样做。”
我滑下手,没有站起来,仍跪着,低着头对着上座的二老,声音却异常的坚定,“我跪,不是因为我生来喜欢男人,又同你回来这件事。我跪,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任性和不孝。”
是多么的不孝,当年把人吓得住院了,就因自己没出息害怕了就跑了,这么多年来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说来不过是自己的胆怯,不敢面对父母眼里的痛罢了。
不面敢对,难道那痛楚就会不在了吗?不可能的,这几年,二老一定都不好过,比我不知难过多少倍,可我却一味只顾着自己,从未为他们着想过。
“儿子……不求得爸妈谅解,只希望……偶尔让我回来尽尽孝,如果真不想见到我,我就趁你们不在家再回来,别再赶我走了,好不好?”语里哽咽难受,带着哀求,至少,让我偶尔回来看看,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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