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走到食堂差不多要四、五分钟,夏末这一来一回却花了将近二十分钟。丁班主倒也不怪他,因为她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夏末被陈也几个刁难才会回来得晚了。
夏末绝对是乖萌乖萌的好学生,丁班主对于这点简直就是深信不疑,相比之下,陈也几个就显得更加让人头疼。
丁班主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热茶,背靠着椅背,绷着一张脸微昂起头,表情严肃地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英俊小伙子。
这种时候就算小伙子们长得再英俊也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看,这就是身为班主任最基本的原则。
陈也摸了下鼻子,说:“曼姐,你找我们?”
没错,班主任的名字就叫丁燕曼,芳龄二十八虽然已经是个三岁小孩的妈,但是称呼一声姐姐不为过,学生们平时在私底下都是称她作“曼姐”,一下子就能拉近师生之间的距离,既显得特别亲切又能适当缓解气氛。
比如说现在。
丁班主忍不住就咳了一声。
夏末站在旁边适时地出声道:“曼姐,再过几分钟就下课了,我干脆就在这里先把这星期的考勤表整理整理吧?”
面对夏末嘴角微扬,酒窝噙满笑意的正太脸,丁班主当然舍不得给他脸色看,转身就笑得特别温婉地拿出桌子底下的文件夹,递给夏末之后还拉过后边的椅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说:“一会地理老师那边我去给你说一声就好。”
夏末乖乖地点头应好。
“唉?”王家保跟着凑了过来,非常热心地说:“班长,我也来帮你整理考勤表吧,我小学的时候还当过一回副班,对这个特别在行!”
张文硕也挤在办公桌前面,星星眼地感慨道:“哇,原来家保你这么厉害,懂的真多!”
王家保得意地哼了一声,说:“这没什么,我做人一向比较低调,你先前不知道也很正常。”
夏末:“……”
这两人是打算向演艺圈进军吗?真是特别容易入戏。
陈也随手翻开丁班主的哆啦a梦瓷杯盖子,晃了几下杯子,一朵朵玫瑰花浮出水面欢快地打着转儿,陈也面不改色地问:“这是什么茶?”
漂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不甘心地继续打着转。
站在最后面的陈楠低头默默地看手表,数着距离下课还有多少分钟多少秒。
“……”
丁班主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现在是在训话而不是在课余时间进行师生情联络。
丁班主重重地咳了一声,有些艰难地咽下一口气,厉声道:“你们先给我站好,我还没跟你们算完账。”
本来现在的高中生逃课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记过找家长也唬不住他们,但是逃课被捉之后,起码也得装出点担惊受怕的样子啊,哪有像他们这样,在训话的时候还嬉皮笑脸好像在聊家常一样,这都是些什么学生啊。
被丁班主厉声一吼,现场陷入一片沉默,气氛好不容易变得沉重,但是——
下课铃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欢快的旋律不管在何时听到都是特别活泼愉悦,简直教人神清气爽。
丁班主顿感胸口一阵窒息,憋着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
陈也一手抓住王家保的后衣领,一手领着张文硕,把他们两个拉回自己身边站好。就这样看来,在场四人就陈也的认错态度够端正。
丁班主撑着额头深呼吸,说:“你们自己算算,这是第几次逃课了?”
陈也双手搭在背后,目光直视地上,像极了知错能改的好学生。
他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地低声应道:“最后一次。”
丁班主:“……”
夏末在旁边看着陈也,眼神崇拜。本来爱情已是盲目,如今更是正式成为脑残粉。
丁班主缓了缓神,接着说:“你们说,要怎么办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逃课?”
陈也抬起头诚恳地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一句问句:“把地理课换成体育课?”
张文硕小声地附和:“没错!这个我绝对可以保证不逃课。”
丁班主直接就想拍桌子。
陈也在丁班主发火之前接着说道:“我也希望能把地理课换成体育课,但是白痴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张文硕觉得自己和陈也之间的兄弟情已经出现裂缝。
王家保和陈楠低着头特别幸灾乐祸。
陈也对丁班主坦白说:“我只能口头上保证不会再犯,具体的实际行动你也得看我往后的表现,现在就看班主你信不信得过我了。”
王家保和陈楠连忙点头跟着附和保证。
说到这份上,丁班主也只能松口,“那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句话已经憋到了喉咙口,但是眼神一瞥到张文硕,她略一停顿之后才说:“下个星期由你们四个负责班里和这楼办公室的卫生,早自习和下午放学的时候就直接过来,我会留在这里监督你们。”
卧槽!
四人同时在心里爆粗口。
陈也他们不怕记过也不怕请家长,最烦的就是在放学时间还得被留下来打扫卫生,没能在规定的校禁时间出校门就意味着要留校参加晚自习,那可是他们泡妞厮混的美好时光。
整整一个星期,光想想就觉得自己被一股蛋蛋的忧伤紧紧围绕,顿觉人生黑暗。
对着拖把和抹布,这!要!怎!么!撸!
必须不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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