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凤玉吟下面一开口,提到就是尚在押解回京路上的孙昊阳。夕景华大致能猜到让凤玉吟为难的是什么,只不过他也十分好奇凤玉吟到底打算怎么处置孙昊阳。若非他身份特殊,夕景华想依着凤玉吟的性子,早留不到今天。凤玉吟到底是顾及着风怀璧的感受的。
“虽然你已是我大鹓的三品侍郎,不过今日朕还是把你当个江湖人来看,所以朕想听听你的意见,你们江湖人都是怎么处置叛徒的?”
凤玉吟的话虽然没有挑明了说,可是夕景华怎么会听不出他的题中之义。好你个凤玉吟,想了半天,居然是想借刀杀人。夕景华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接下话来道,“臣下虽为江湖中人,不过既然已入朝为官,一切自当以大鹓的律法为重。江湖人处置叛徒的法子,怕是不合法度,传出去是要惹来非议的。陛下今日问臣如何处置叛徒,臣只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臣下立于朝堂之上,自然当以国法为重,怎敢擅自为陛下拿主意。”
“朕只问了你一句,你却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朝上的那些酸腐的文臣都没你这么多讲究!”
凤玉吟不由暗恨,这夕景华分明是跟他在兜圈子。也许他已经猜到自己想把孙昊阳这件事交给鬼门来私下解决,而他又不想就此得罪了风怀璧,故而把这个抛出去的难题有给他抛回来。这个夕景华,果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陛下这么说,莫非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夕景华追问了一句,不过这句话里绝对没有多少善意。凤玉吟冷眼看了他一下,过了良久才幽幽道,“罢了,朕也不瞒你什么,孙昊阳这个案子,朕不想让皇叔不愉快,但是孙昊阳这个人不除又难消朕的心头之恨,所以朕不打算公审他,而要借助你们鬼门在江湖上的势力让这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他一死,皇……我是说四王爷岂非更伤心?”
夕景华一时不查,那个皇叔险些脱口而出。他慌忙间改口,凤玉吟只当没有听到,不动声色地继续道,“你要知道,孙昊阳犯的可是叛国谋逆的大罪,且不论他之前还教唆兰妃谋害于朕,但就这一条罪状,朝廷上只要有人想拿它做文章,皇叔都是逃不掉的。朕不想公审他也是不想把皇叔牵扯进来。毕竟他在这件事上是最大的受害人。”
难得在凤玉吟的口中听出他这么顾惜一个人,夕景华陡然间觉得心头滋味万千。他与凤玉吟倘若不是中间相隔十年,与他最为亲密的,应该是他这个哥哥才对。然而现在这份可遇而不可求的亲情他是得不到了。那个霸占了凤玉吟十年温柔的‘凤玉锦’永远也不会知道夕景华的心里对他有多少的羡慕。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只不过这件事不易隐瞒,而四王爷也不糊涂,只要细细一想就知道孙昊阳死得蹊跷。到时候追问起来,陛下再解释怕也解不开王爷的心结了。”
“这个朕明白,只不过这件事须尽早解决,朕尤其不希望云家的人拿孙昊阳这个话柄借机重伤皇室。夕景华,想必朕不说,你也想得到,朕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云家密谋造反一事。”
夕景华暗自一惊,原来凤玉吟要拔出云家的决心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决。他原以为云家在朝中势力做大,凤玉吟会采取软硬兼施的手段来压制云家但绝不会动摇云家在朝廷上的地位,没想到他是要连根拔除这个在大鹓可谓是根深叶茂的贵族世家。
这么说来,他难道真想把云家的这么一大片势力交给云日慕来打点?
一想起方才云日慕坐在这书房里与凤玉吟谈笑的场面,夕景华就有些隐约的不安。凤玉吟还没有注意到云日慕怀有异心,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陛下,臣以为眼下大鹓国运昌隆民丰物富,在这种时候作乱显然是逆天而行,云家世代立功于疆场之长,不会看不透这点,此时动手无异于自掘坟墓,臣……”
“你说的这些朕心里清楚,不过你知道他们打出的旗号是什么吗?”
这乱军还未成势,怎么凤玉吟就知道他们打出的旗号?
夕景华茫然地摇摇头,他的消息确实慢了一步。但由此可见,凤玉吟的消息来得有多快!
“哼,这个云清潇想借着云妃惨死的案子和你鬼门宗主的身份,出一招险棋。这招,你熟读历史必然清楚,就叫做‘清君侧’!”
☆、诉情
“清君侧?”
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夕景华虽然竭力克制,但最后还是禁不住笑了出来。凤玉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夕景华一时间受不住脸上的笑容,那副表情竟像是在有意作弄凤玉吟。
一说到清君侧夕景华就恍然大悟了。云妃的事让凤玉吟大为光火,连带着云家恩宠渐失,如果这件事是一个引子,那么当初撩起这点星星之火,岂非就是他夕景华?
云妃与孙昊阳勾结的事在他意料之外,不过这个单纯地近乎愚蠢的女人竟真的不惜代价地想虏获凤玉吟的心。夕景华想起那次自己为了不让凤玉吟宠幸云妃不惜自损功力,把人硬生生从云妃的床上抢过来。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宫里就已经有些关于他的留言在四处传播了吧,
这个云清潇倒是真不傻。这下子云妃的死反而对他们大大有利起来,大鹓国中谁不知道云家战功赫赫,披着这个忠君报国的假象,云家只要在民间把云妃的事情大加点染,况且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直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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