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愿在他眉目间看了许久,忽然用力的推开他,别过脸埋进双手间。
算了,他说:算了,你别回答。指缝间溢出来的温度烫得于沛昀心疼。
这一晚他终于知道岑愿为什么宁肯清冷地避开所有人,对他人的事大多置若罔闻,而为什么却还有人觉得他善良热切,模样温柔。
冷淡的是他,热情的也是他。
他不是自私任性,他是太在乎,所以害怕。
岑愿记得每个人对他的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深深切切,他小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幸福,冷眼不顾他的父母亲人,吵闹破裂的家庭,让他早早就知道自己从来不被爱着。他企图去寻找其他温暖,结果却全是徒劳。
所有感情都不可能长久维持,爱情友情亲情……
后来他怕了,他怕一切失去,更怕一切拥有,他怕发现爱的脆弱和浅薄。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接受什么,也不付出什么。他尽力掩饰自己的所有情绪,可是原来还是,渴望得到一点点温暖。
他想要绝对的信赖和爱。
哪怕一个人也好,有人能每天和你一起生活,一个人负责摘菜,一个人负责洗碗,一起吃饭;一个人叫另一个人起床,拉开窗帘迎接阳光;一个人照顾生病的另一个人,熬粥炖汤,忙忙碌碌。也许不说很多话,也许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也许各自有着手下的事去做,各自独立,各自成熟;但是从不争吵,从不产生离开彼此的念头。
你是你,我是我,可是不妨碍相互感受背后的温度。
这个人体悟到你最细小的感受,你藏无可藏避无可避,可是你们一个眼神就知道什么要说破什么不要。永远没有,没有一点点背叛和怀疑,无论你是对是错,至少两个人先站在一起,背负一切。
换做于沛昀以前,或者说,换做另一个人站在于沛昀对面。他听见这些话,迟早跑得没影了。
可是那天他只觉得自己混蛋,然后一字不说,抱着岑愿出门。
车开到岑愿楼下时他已经睡着了,于沛昀甚至不敢去找他身上的钥匙。他不知道现在这种紧张和患得患失是出自于什么,他也开始怕,岑愿明天早上想起来自己说了这些给自己,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在他身边。
他丝毫没发现自己失去了风云肆意的洒脱fēng_liú,只知道摸出烟来下了车狠狠抽几口,只穿着薄衬衫,被冻得打哆嗦,却又因为短暂的大脑停摆而放松。
第二天一早于沛昀乐呵呵地撑着脑袋看着身边睁眼醒来的岑愿,一手暗示地从被子里贼兮兮地摸上岑愿的胸口,看他一怔,清醒过来,自己面上笑着,心里却跳得慌。
岑愿抬眼扫视了一下:
不熟悉的被子,不熟悉的床,不熟悉的摆设,不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人。
于沛昀以为这种情况他应该能看见岑愿直接叫出来,或者就算强装冷静,也要质问他,要确认发生了什么。
可惜岑愿瞪着眼沉默了一分钟,一如既往平静地开口问:
“几点了?”
“……”
“有水吗?”
“……”
“我的衣服呢?”
“……”
于沛昀看着岑愿掀开被子,下床找到衣服开始穿,瘪着嘴忽然开始不爽:“这么无所谓?”
岑愿有点诧异地回头看他,俯身穿裤子,线条好看的腰臀被布料包裹住,白嫩的肌肤被遮挡。他自觉地拿起于沛昀放在桌边的温水和药,放进嘴里吃下去。
于沛昀还是面色轻浮地开口:“昨晚……”他实际心里咚咚咚地跳个不停,他想让岑愿记得,又怕他记得。
“我醉了。”岑愿避开那些不谈,拉开卫生间的门,修长手指轻点后腰:“可是发生了什么,你不至于让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吧,于少?”
于沛昀抬起手背遮住眼睛,不去看岑愿故意盯着他谈笑的疑惑眼神,觉得自己脑子坏了。
梦里梦外,于沛昀都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谢谢小伙伴围观。
尼萌是喜欢朝钼还是于沛昀啊。
☆、回家
朝钼一早起来就头疼,细想昨晚似乎大概好像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结果一晚上心满意足睡得好好的,岑愿今天早上起来人间蒸发了……电话也一直是关机……
干嘛……演聊斋吗?!!!!
“小白眼狼!”朝钼嘟囔着起来,打算去学校抓人。出了门刚下楼却被许潘一把拉住:“朝大,你去哪儿,今天收假了忘啦?你助理没打通你电话,让我提醒你你约了签下一个音乐会的合同,时间都差不多了。”
朝钼一看,手机调了静音。还有一个小时,吃饭的地方和a大南辕北辙,只好发了几条短信给岑愿,在别墅整理了一下,直接开车去公司。
合作是早就谈妥了的,只差走个形式两边意思意思,然后签签字。结果今天来的代表是这次的合作商那边新上任的,梳个大奔头,油光锃亮的,脸上也油。说话斯斯文文,瞎矫情,面上带笑,蹬一双尖头皮鞋,还是很油。这人那叫一个玩得开,拉着朝钼一行人左一个“不急”,右一个“还早”,硬是一条龙走下来,这条龙走得很龙,很长,就是慢悠悠地找陪玩,不签合同。
抽空看了几次,岑愿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应都没有。朝钼想着外边天色越来越黑,脸也越来越黑。
他给带出来的几个助理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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