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驻足,缓缓的,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把周身的气韵收回来,把自己的威压克制到最低的程度,然后他缓缓的退后了几步,看着阿诚紧盯着自己的眼神随着自己的后退而微微舒缓下来,全身的肌肉也微微放松了,明楼心中五味陈杂。
阿诚不自禁的微微放松了些,但是这一放松,阿诚立刻就想到,这种几乎是生理性和心理上双重的因为乾元的克制而难以自抑的放松,对面的明楼怎么会察觉不到,几乎是立时的,一股愤怒在心中燃烧起来,让阿诚不自禁的想要握紧双手,但是他一试图握紧双手,方才退后了几步的明楼却立刻快走了几步到他身前,一把按住他的双手。
看着死死按住自己不让握拳的明楼,阿诚眼神中的怒火燃烧的更炙热了,但是在怒火之下,他的全身的肌肉再次难以抑止的僵硬了,他不知道是生理性还是心理性的,他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书上说,乾元释放的气韵,也就是西方人说的信息素,对他标记的坤泽,有很严重的影响,眼下自己这种情况,就是如此吗?
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的阿诚难以判断。
而明楼呢?他按住阿诚的手后,轻声道:“别这么用力,你手指上的伤处受不住的。”
阿诚从不能自控的愤怒中回神,看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明楼的双手,忽的道:“我恨你。”
明楼握着阿诚的手不易察觉的颤了一下,耳边那声“我恨你”有些飘忽,大脑似乎被这一句话瞬时扰乱了记忆的分野,半年多前,在南京,阿诚的轻声细语,一个半月前阿诚对明镜“是不是喜欢明楼”质问下的仓皇退避……那些记忆的画面在脑中划过,但最后,只剩下了一句如此清晰的“我恨你”。
抬起头,阿诚的眼中有似乎早已燃烧殆尽只余死灰的愤怒,无力、哀痛,看着明楼,眼泪从那对很安静的眸子里静静的流下来,阿诚有些恍惚的道:“抑制剂可以让坤泽在雨露期保持清醒,可是……抑制剂很贵,我查过这段时间报纸上关于坤泽抑制剂的报道,和香烟还有很多药品一样,都被宣布为政府专卖,进货的渠道已经被那几个大的家族把持,当然,这对明家来讲不是个事儿,只要明家想,钱,渠道,都不会是问题,但是那也意味着如果我相用抑制剂让自己的在雨露期保持清醒,我还是不得不依附你们明家。”
明楼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阿诚没去理会明楼,他自顾自的自言自语,道:“就算你们明家因为……因为愧疚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愿意免费的长期的供给我大量的抑制剂,可是很多研究报告上说,抑制剂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而且长期使用会让人体产生抗药性,目前最强效果的抑制剂,最长也只能维持不到十年的药效,那也就意味着,未来,我还是不得不依附着你明大少爷过活……”
站起来,阿诚把明楼握住他手指的手剥掉,阿诚不再流泪了,那对很漂亮的总是水汪汪的眼睛,现在剩下的只有坚硬和锐利,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恨意,控制着那微微颤抖着僵硬着的肌肉,阿诚缓缓的坚定的站起来,像一株随时会被风雨吹折的竹子,细弱的身躯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倒下但又十分顽固坚硬的矗立在那里,宁折不弯,看着明楼,阿诚近乎带着一股刻骨的仇恨和疯狂的轻声道:“我不是一个只能靠着你操弄才活得下来的□□,不是,我会活下来,不靠着你们明家,你明大少爷我也会活下来。”
把明楼的手指甩掉,阿诚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自己的肌肉,自己的节奏,转身从书桌旁走出来,和明楼擦肩而过时,阿诚轻声道:“如果老天有眼,我真希望再也不要和你和你们明家扯上任何关系了。”说完这话,阿诚走出了书房。
明楼没动,没阻止阿诚,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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