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在炖牛白腩中加入的香料,说出来不足为奇。
桂皮而已,本来炖牛白腩就该加。
但是从诸葛青穹故居里拿出来的两根,本身就是上好的香料,又经过几十年沉敛,文火一煨香味就全透了出来,辣中带香,后味儿绵长。
只是……
这事很不地道。
严薇安当时特意叮咛别拿诸葛青穹故居里的东西,那些有年头的药钵、小秤他没机会拿,不肯白走一趟,就趁着严薇安不注意,把两根桂皮揣了回来。
所以刚把原因说出来,就被严薇安白了一眼。
“手真长啊你!”
陆京搓着手讪笑道:“你老公这叫废物利用。”
“还拿别的东西没有?”
“没机会……啊没!”
瞧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原湘月撇嘴笑了笑,起身到柜子里拿出了一坛酒。
老瓷坛,红布封口,看起来都不比原湘月的年纪小。
“正宗的花雕。”
花雕又名女儿红,相传是过去姑娘出嫁必备之物。
正宗的女儿红酿造很讲究。
在姑娘出生落地的第一声啼哭,用三亩糯谷酿成三坛,埋在桂树底下,等出嫁时候才能开封。
原湘月一说这是正宗花雕,严薇安不由很俏皮地笑了笑。
“原姨,这不会是你家里给你准备的吧?”
“我这小门小户的出身,哪儿比得上你们老严家那么讲究?几年前在南方考古,一个小村子里的人送的,年份倒是不短,赵穆那糟老头子跟我要了好几次,我都没给。但给你喝了就正合适,你……总要成我的儿媳妇。”
“对!儿媳妇,也就是我媳妇!”
陆京正襟危坐,拍了拍手,“您讲话真有水平。”
“闭嘴你。”严薇安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虽然两人有婚约在身。
但严薇安才十九岁而已,整天被老婆,媳妇儿叫,肯定难为情。
……
酒过三巡。
原湘月面有酡颜,放下的酒杯,有点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卧室,拿出来一木盒放在餐桌上,看着严薇安道:“猜猜里面是什么?”
这木盒是个首饰盒,看大小应该刚好能放下镯子。
严薇安心思剔透,自然猜得出来,应了一声应该是镯子吧。
“真聪明!”
原湘月将木盒打开。
里面是一只翡翠镯子,质地极为通透温润,像月光一泓潭水,又像是天真孩童眼中的波光;而且还飘着一层犹如松烟青翠。
但凡对首饰有点研究的人,都能一眼看出是老坑的玻璃种翡翠,虽然达不到帝王绿的水准,也已经极为难得,小一千万是值得。要是真正的帝王绿……做出这么大件的手镯,那指定都是要上好几亿的,偶像剧里那种一送就送一打帝王绿的,那是扯淡。
“原姨你平常都不戴首饰的啊。”
“我当然不戴,就这只镯子把我这些年积蓄都偷空了,真戴不起。”
“那你干嘛要买……”
严薇安的话没说话,原湘月已经把翡翠镯子拿出来,往她纤白的手腕上套,“我儿媳妇能戴得起不是?这算……我准备的聘礼,我知道你们老严有钱,不在乎这点东西。但这也是我能拿出来最贵重的东西。”
陆京愣住了。
这是原湘月替他操办的,花了所有的积蓄。
亲妈都未必舍得这样。
受之有愧,慌忙伸手挡了挡,嗫嚅了一阵终于叫出了那个字:“妈,您收回吧!我……有钱,前天还是景湖小区买了栋别墅呢,真到结婚时候能出起的钱。”
原湘月笑着揉了揉头发。
“妈都叫了,这钱我还能给你省着?”
“可是……”
原湘月少女般的哼了一声,说道:“别太小瞧你妈我哦!我赚钱的手段多着呢,饿不着,再说手里还有四套房子,卖一套就够花好些年。”
然后又拉住严薇安的手,“来,戴上瞧瞧。”
严薇安眉睫低垂,神色扭捏。
这一戴基本就跟订婚差不多了,能轻易戴么?似乎有点早。
“嫌礼轻了?其实这都最庸俗的东西,找个疼自己的男人才是重点。你瞧我这儿子,品性纯良,长得又帅,又能做一手的好菜,对你也好,这样的男人几乎已经绝种了。”
“他品性纯良……”
严薇安犹豫之际,原湘月已经把翡翠镯子戴在她手上。
端详了两眼道:“多合适呀,完美!”
于是,聘礼这事就在原湘月半醉的状态给办成了。
陆京也点头道:“完美。”
“这就对了,赚钱不就为了花。哎,对了儿子,你怎么有钱在景湖小区买房子?那儿的房子可是千万级别的。”
“讹沈家的医药费。”
“沈家?沈横江他们家。”
陆京慵懒地笑了笑道:“没错,前几天我跟沈横江的次子沈玉楼有点冲突,他把我手腕骨打碎了,然后就赔了几千万,那家伙人傻钱多。”
“有那么傻?那么多?”
“我拿我师傅的大名吓唬他们的,说要是不陪个几千万,我师傅就把沈老二脑袋扭下来,他跟他爹就怂了。”
生死血战的真话当然不能说。
说了,原湘月恐怕回去找沈家理论。
沈横江那老东西手段又恨,又不讲道义,去了肯定要吃憋。
原湘月倒没在钱这方面多深究,只是瞧陆京脸色略微苍白,说话中气也有些不足,问道:“我刚才都没有注意,你好像伤的不轻啊,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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