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投资是的是你。”
沈玉琼定睛看着陆京,神色极为肯定。
自古而来能投资的东西种类繁多,但投资一个人,无疑是风险最大,收益也最大的。
就像战国时巨贾吕不韦,投资的是赢异人。后来赢异人荣登秦王大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吕不韦因此而任秦国丞相之位,尊号“仲父”。
沈玉琼想做的就是这种投资。
他继续道,“你有你的野心,你有你的胆色,你有你想要登临的王座,而这些我都愿意倾力协助你,助你成当时之枭雄。”
这家伙不会是被宁小萱给敲傻了吧?陆京微微皱眉道:“我也没想成什么枭雄啊?就我现在这样。”
“汉光武帝刘秀未发迹之前,曾说过一句仕宦当为执金吾,执金吾是多大的官儿?皇家的仪仗队长而已。但后来却刘秀成就帝位,远比他最初想要达到位置的高处太多。时势造英雄,你现在所触及到的所想到的,都未必是你将来的格局。”
“那我的格局有多大?”
“可能是三**古武世家的巅峰,也或许更高。”
陆京按着额头,一下笑了出来,说道:“玉琼哥,假如我没来安弦市之前,你跟我说这番话,我说不定还就真信了,但现在只能认为这是恭维话。”
沈玉琼没有即可回答,温雅一笑,从口袋里抓出一把东西递给陆京。
发黑的碎片,质地很硬,上面还依稀有八卦纹路,这玩意?应该是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乌龟壳。
“这玩意儿没药性。”
沈玉琼道:“本来就不是做药用的。”
“那你送我一把乌龟壳碎片什么意思?想让我当乌龟,怎么着,你也要跟我抢女人?”陆京笑得越发夸张。
“我?我还真对严薇安没兴趣。”
“那就好……”
“但这乌龟壳倒是跟严家有些关系,严家出了古武以外,还有两样绝技,卜算与奇门。薇安小姐的曾祖讳字道御,在世时人称三绝,古武,卜算,奇门,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到严老家主这辈专精于古武,把剩下两门就给拉下了。”
沈玉琼拈了一片龟甲在手里,意味深长地端详着,“恰好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小时候到严家玩,严寂明曾让我看过关于卜算的书。”
“你给我算了一卦?算出来我将来会飞黄腾达?”
“命数玄奥幽微,上系于天,不可能算得出来往后具体会怎样。只是一样……严家所传卜算之术并非文王六十四卦,而是再之前的先天八卦,由伏羲氏所创,能够看到人的气运。”
陆京掂了掂手里的乌龟壳碎片,摇头道:“我记得曾听师傅说过先天八卦,这种卜算之术……借助天道规则的漏洞,直视他人命数轨迹,偷天啊这是。”
“没错!”
“但凡人怎可擅窥天道命数?算得越精准,受到的天罚反噬也越厉害。”
沈玉琼的视线透过车窗,向灰白色的天空望了一眼,神色似颇为敬畏,自嘲道:“幸好我的卜算水平不是很高,不然恐怕要遭雷劈。”
“这乌龟壳应该通灵玄龟的龟壳?”
“陆老弟果然家学渊源。”
此话一出,陆京当即惊了一下,他知道运用先天八卦卜算之术,必须以通灵玄龟的龟壳,可没想到还真是。
怎么说呢?通灵玄龟也是神兽,在古代被称为玄武,河出书,洛出图,就是这种乌龟献得祥瑞。沈玉琼连通灵玄龟的龟壳都能弄来,本事也真够大的。
“你用这个龟壳给我算了一卦?”
“没错,我确实是给你占了一卦。毕竟我的投资可是要倾尽所有,起码心里要有些底。”
沈玉琼将龟壳一把抓进了手里,紧紧握着,龟壳的锋利边缘划破皮肤,鲜血从指缝之间流了出来。
他的神色极为复杂。
有愤恨,有悲凉,也有不甘等等。
这些情绪渐渐地融进了眼瞳中,化成一点闪亮而锐利的光芒。
半晌,沈玉琼再次开口道:“陆兄弟,你应该清楚我并不甘屈与人下,但此后我愿意奉你为主,为你披荆斩棘。”
这只狐狸?陆京脸色阴晴不定。
他不觉得以自己的个人魅力能使这只狐狸屈服,也觉得有些太突如其来,真假难辨。什么墨家的圣王,三**古武世家的顶峰,更是想都不敢想。
“我……”
“你想知道卜算的结果么?”
“说说看!”
沈玉琼目光一扫道:“命数……多灾多难,起落不定,但是你的气运却上系于天。”
“那也不算太好啊。”陆京咧了咧嘴,“凡是能扰动一时时局的人,都应该算是气运上系于天,比如王莽啊黄巢啊等等,但这些人到最后可都没有好结果,一时风光而已。”
“正是因为你的命数里多灾多难,我才愿意往你身上投资,有大风险才会有大收益!跟着你的命数轨迹走,会见到波澜壮阔,会经历风云涌动,但只要你不死,每一次劫数之后锋芒便会更加锐利。”
“这都是好的一面。”
“若成了,我沈玉琼也足以扬名;若败了,也是我沈玉琼命该如此……我已经全都认了。”
沈玉琼的神色极为慷慨。
其实从他协助赵冷做空沈家股票那刻起,他已经没有退路,沈横江早晚回查出来这件事。即便是亲父子,挡了沈家发展的路,沈横江对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而且张云烈的死,也早将他推向了沈家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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