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候工人们差不多都离开。
陆京已有六七分醉意,托着扎啤杯跟赵大胜碰了最后一杯,表示也要回去。
“好!改明儿老赵再找你喝。”赵大胜抹了抹嘴,起身告辞。
他的座驾很是拉风,一辆后八轮-大卡车,发动起来声音震耳欲聋,黑烟冒得三四米高,而且倒车灯还是坏的,在城市里行驶,杀伤力绝不亚于坦克。
这不会出事吧?陆京还正琢磨,就见大卡车在调头时,一辆商务车疾速从侧面驶来,“哐”的一声巨响就撞在上面,竟把大卡车撞得侧滑出三四米。
而商务车更是惨不忍睹,半边都已经被完全撞碎,司机摇摇晃晃地从车里走出来,没出两步就栽倒在地。
赵大胜彻底懵了。
这刚拿到的工程款恐怕还不够赔得。
失神地从车上跳下来,当街大骂道:“你他妈开这快急着去奔丧啊!奔丧就奔丧,还他妈拉上老子给你当孝子!你他妈真是我爹啊!”
陆京跟卓玉也迅速赶过去。
卓玉道:“赶快把这人送医院,这块儿不禁止转向。”
就算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瞧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司机,赵大胜心里想的也是逃逸。可这里不光有陆京跟卓玉在场,烧烤摊也没打烊,跑是跑不了,那就他妈认栽吧!
赵大胜走上去查看司机伤情。
那手电一打,就是司机头上并没有伤,好像是腿被撞断了……
再瞧脸,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眼睛猛然亮了起来,说道:“文物盗窃贩瘸子飞?是这瘪三倒好,他车上肯定有值钱的玩意儿,我去翻翻,看能不能给他当医药费。”
司机正是盗窃镇龙碑的瘸子飞。
警方的风声松了很多,他今晚是给沈玉琼送这块镇龙碑的。
镇龙碑就放在商务车后排,被一块红布盖着,赵大胜把红布掀开,用手电照了照,见是块石碑,不禁又低骂了声“晦气”,索性就到瘸子飞的身上却摸索。
“这不好吧!”卓玉蹙眉。
“小妹子你不知道,这瘪三就是个文物贩子,死了活该。”
“可他都伤成这样……”
“就是腿被撞断昏迷过去而已,他本来就叫瘸子飞,成了瘸子正好。”
赵大胜从瘸子飞的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拿手电打了打,“瞧着这玉佩值得钱的份儿,我打急救电话救他。这瘪三连死人坟头上的石碑都偷,真他妈缺德!”
文物贩子、石碑……立时就让陆京想起晋代墓葬失窃的事。
“什么石碑?在哪儿?”
“就是商务车的后排座上。”
陆京走过去,将盖在石碑上的红布揭开,借着手机手电的光亮,大致瞧了瞧,只是上面的铭文都是篆体,也不认得,因此又招手示意卓玉过来辨认。
“卓金莲,来瞧瞧这上面刻的什么字?”
卓玉冷哼道:“我可不做扒坟掘墓的事。”
“你个傻女人!前几天原主任负责的晋代墓葬不是有块石碑失窃,我怀疑可能就是这块,你赶紧过来确认确认,说不定咱们还能意外立个头功。”
“真麻烦……哎,碑文的三个大字还真是镇龙碑。”
陆京啧啧道:“这一撞撞的好呀!”
赵大胜茫然道:“陆兄弟你什么意思?”
“老赵,你能不能派人帮我把这块石碑运回去?这块石牌是中川大学原主任负责发掘的墓葬,失窃那块。我欠原主任的人情可是不少,想明天把这块石牌给她送过去。兄弟我这回想承你这个情。”陆京说的很坦白。
“多大点事儿,难得陆兄弟把我当自己人看!”
……
赵大胜派工人把镇龙碑送到了出租房。
客厅中灯光亮如白昼,就见镇龙碑有青岩凿成,高有1.4米左右,碑顶五条栩栩如生的游龙盘绕,簇拥着中间笔法劲健的“镇龙碑”三字,碑面密密麻麻的铭文小字,还算大概能看得清晰,而铭文下面是很多无规则的曲线。
“这玩意儿敢叫镇龙碑!”
陆京借着酒意在上面踩了两脚,毕竟他练得可是龙玄刀。
卓玉撇嘴道:“那你正好驮着它!”
“卓金莲你还会拐着玩儿骂人?你当我不知道坨石碑那玩意儿,长得跟王八差不多么?”
陆京斜躺在沙发上,“我今儿心情好,就不跟你这小女人计较……这块石碑值多少钱?要不我们把它给私吞了吧?”
“那我就去举报你——”
“就凭咱们的交情,你舍得举报我?”
陆京又望石碑上瞟了一眼,笑道:“我瞧着这玩意儿,也不是值钱的货色!不过即能还原主任的人情,又能让严薇安折服,倒还是不错滴!前几天原主任还托严薇安帮她打听这块石碑的下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我得到。”
“走了狗运了呗!”
“小金莲你这是在无耻的妒忌……”
铭文下面的曲线,在陆京眼里越来越乱。
就好像是无数旋绕不止的星河,从他身旁擦身而过。
然后在莫大的黑暗之中,忽然看到极为炫目的光线,头脑晕涨地厉害,只觉得一阵酸腐之气在胸中翻腾,便坐起来以《龙玄心法》调理内气,压住强烈的呕吐感。
他觉得有点怪异,今晚喝得就还不算太多怎么就晕了?狐疑地看着卓玉道:“我不会是被你搞怀-孕了吧?”
“你有那个功能么?傻-逼——”
卓玉在这家伙面前根本无法维持优雅女神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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