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得得得,快放屁!”
“洛羊快出国了,正在办退学手续!”
“哦,这事儿啊……”多海正要点头,猛地觉着事情不对,从座位上弹起来,霍地推倒桌椅,书籍卷子散了一地,一教室的人盯着他,满是惶恐。
“你他妈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儿!”多海一把揪住李勤的衣领,目眦欲裂,口腔泛起血味。感觉天地摇摇欲坠,一切都将分崩离析。
李勤“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吓得早瘫了。
“人在哪儿?”多海几乎是咬牙切齿。
“在……在政教处……”
一阵龙卷风刮过,多海没了影儿。李勤怔怔地站在原地。心理上下打鼓,忽觉,不好,坏事儿!多海,该不会动真格了吧!
多海赶到政教处的时候,洛羊一身白衣,站在门口。风轻云淡。
多年后他回想起来,能形容此时的洛羊的,只有一句话:得见一人倾国色,天雨飞花动半城。
洛羊看到多海时,不惊讶,意料之中。多海一步一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尽量走得很稳,微昂着头。紧紧绷住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实际上,内心的煎熬,是三天三夜的凌迟,也不得比。
多海一步步,踩得用力,脚下震起尘埃,气势如虹,地也要抖三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掩不住的哭腔:“你姥姥的,洛羊!作死还给自己抄个捷径!”
洛羊不回答,望着远处的树,远处的花,远处的建筑,就是不能,不能看看,眼前的人。
“老子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多海一把揪了洛羊的胸襟,让他直面自己。
“给我个理由!别他妈说什么不能接受我,老子还没追呢!”
“是,我不能接受你。”洛羊淡淡的,目光默然,像是又回到了初识的样子。
“你他妈!”多海挥过去的拳头,硬生生停在洛羊的面门上。舍不得,真,舍不得。
洛羊稍微退后一步,终于给出理由,却是让多海,万劫不复“我马上出国了。我爸安排好的,和世交陈家的女儿一起,我的青梅竹马。双方有订亲的意向。你也懂,政治婚姻都这样。娶个知根知底儿的人,何乐不为。
“至于你那事儿,我不考虑,也从不考虑。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你也玩儿够了,我也不陪你玩儿了。
“以后的路,你就得自个儿走了。
“还有,真谢谢你,这么久的照顾。谢谢。”
洛羊几乎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它们像一把大锤子,一锤一锤,狠狠地砸在多海的脑门上,心房上,不见血,不成粉,不罢休。
几秒后,多海大笑起来,像那晚一样,又怒又狂,一声声,听得洛羊刺耳。
多海放下手,狠狠抹了几把脸,抬头看着洛羊的眸子:“你要出国,是吧?你要走家人给你铺的康庄大道是吧?你要跟那女的双宿双飞是吧?
“你他妈的把我当什么啊!老子这辈子对谁这么巴心巴肝过!!老子他妈的连你家养的狗都不如,说甩就甩!桶里的垃圾都比我金贵!
“洛羊!你他妈是有多狠啊!钢铁心?你说啊!你说啊!老子在你心里,是不是连屁都不算!”
多海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双肩剧烈抖动,眼睛通红,似要飙血。
“你别走,成不?
“那些话我都收回,你就当没听到,成不?
“你要觉得我烦,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方圆三百里,有你洛羊,我他妈自动滚得远远地,成不?
“咱们就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成不?”
“不关你的事。”洛羊开口,铺天盖地而来的冷漠。
眼泪,是万万不能流的。
多海知道,自己不能哭,一哭就输了,输得很不爷们儿。
但他知道,这辈子,到今天,就完了。
多海走的时候,洛羊杵在原地。眼睛睁得很大,看不到一丝水雾。却比哭,还难受。他望着多海离去的方向,像昨天晚上一样。为什么,他总是先转身呢。他其实一直没告诉多海,那次多海给他送午饭,在他身后大喊的那句:“我就是喜欢你啊!”自己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心就动了,十几年来,从未如此激烈跳动过。
洛羊还是忍不住有些想哭,他也想对多海说,你看,我现在的语气好似理智,但你要知道,太重了,太痛了,我再也说不出,才只好这么随意,刻意随意。
洛羊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明明冬季的太阳,一点儿都不晃人。
他抬手捂住双眼,心里有些东西,如恒河下的细沙,消失地迅疾。曾有人那般用力地介入过自己的生命。
而爱过这一场,自己,也老了。
这是洛羊离开的第三周,多海从一个夜场出来,又进入下一个夜场。
灯红酒绿,忘了时间,忘了世事。
多海再灌一杯威士忌下肚的时候,李勤和大君实在看不下去了。奶奶个熊的,这么喝可不得了,准出事儿!
大君抱住人,李勤抢杯子。多海一脚踹一人,拳头挥过去,打得俩人叫苦不迭。
大君揉了揉腮帮子,疼得龇牙咧嘴,这人喝多了下手真没分寸,又不得不劝解:“海爷,何必呢。妈的不就是个男人吗,天下一抓一大把,放以前,那丫的也就是个兔子!。”
李勤赶紧跟着附和,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大君不知道这葫芦里的怪药,自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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