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也知道孙子肯定又在折腾那个龟壳,忍不住笑了一声,阳光晒得人暖暖的,过一会儿估计就得进屋了,他要趁着日头还不毒的时候多晒一会儿,果然没过多久,万九泽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将轮椅推进屋子,还给老爷子端水喝,平常老爷子是不会多喝水的,躺在床上的人屎尿总不能自控,但这个轮椅上居然还装了秘密的尿壶,只要旁人帮忙一下就不会来回的折腾,万九泽知道水对人的重要性,万万不准老爷子亏待自己。
清凉的茶水沿着喉咙眼下,万老爷子叹了口气,相师不能自测,他倒是没有料到自己不但儿女孝顺,还能得到折磨一个聪慧可爱又懂事的外孙,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万老爷子正想要说什么,却听见门口笃笃笃的敲门声。
万九泽跑着走了过去,有人在家的时候,乡下地方的门一般是不关的,门外的人敲门也就是个架势,如果是熟人的话通常就会出声喊了,万九泽见外面并没有喊声,拉开一条门缝看了出去,却见三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为首的一个年级已经不小,这时候拿着一块手帕不停的擦着汗,金丝边的眼睛也没能让这丝狼狈少一些。
见打开门露出一个小孩的脑袋,那人微微一愣,随即却温文有礼的低头问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家吗?”
万九泽眨了眨眼睛,他可不觉得自家有这样子的富裕亲戚,过年的时候他们家可连个上门走亲戚的人都没有,万家这边早就没了血亲,金花倒是有两个哥哥还活着,但当年一直相处的不好,索性也断了来往,省得带着礼物上门还得被人冷嘲热讽的,反正那个家当她是人的也只有死去的老爹。
那个西装男大概以为小孩听不懂,毕竟眼前的孩子看起来很小,但就是这样他也是拿出十分的耐心来,索性蹲下来跟小孩保持平视的程度:“小朋友,你家里有大人在家吗,爷爷来找他们有些事情,进去叫一声大人好不好?”
原本万九泽并不想打开门,要知道第一眼看见这个老年西装男的时候,他眉宇间淡淡的黑气就让他微感不妙,显然是有麻烦事情找上门来了,但男人一直表现的很和蔼,倒是让他不能直接拒绝了,这时候见他年纪不小还要蹲下来跟自己讲话,便打开门说道:“只有爷爷在家。”
那老人眼睛微微一亮,起身的时候还有些踉跄,旁边的男人连忙伸手扶住了,跟老人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却不怎么好看,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耳力灵敏的万九泽还是能听见那人说道:“爸,对这个乡下小孩何必这么客气,我说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不去上京打点疏通,来这种乡下地方做什么。”
“你不懂就闭嘴,没大没少的,要是惹怒了里头的人,我饶不了你。”老人冷声喝了一句,见他闭嘴不再说话才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这个独生儿子不成器,他何必这么大年纪还劳碌奔波,想想他一辈子精明世故,生了个儿子却跟二百五似的直肠子。
扶在老人另一边的男人年纪也不小,连忙说道:“老爷别快生气,少爷出生长大都在香港,对这些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老人叹了口气,扶着老佣人的手走了进去,那男人还有些不痛快,但在父亲的压制下也不敢显露什么。
走进堂中,老人便看见刚才那孩子推着一个椅子出来,他心中微微一惊,人家都说自古相师多是身有残疾,但当初他见到万景宏的时候,老爷子还是个健健康康英姿潇洒的年轻男人,没料到这么多年再相见,他老了,对面的人却瘫了……
再细细一看,万景宏不仅仅是瘫了,闭着的眼睛估计也毁了,西装老人知道当年革命对内地的影响,但在他看来万景宏肯定是能躲过去的,这次抱着希望来找,得知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便寻了过来,却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
老人心中微微一叹,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意,眼前的人这般的状况,再请他出手恐怕就难了:“万先生,我是陈凌峰,您还记得我吗?”
28、出山
陈家在开国前也算是大户人家,不同于万家已经家道中落,当时就算是在上京,陈家说话也算是有些分量的,现在的中国是没有真正的世家,在那场混乱的大革命中,那些原有的家族不是逃出了国就是被摧残殆尽,而陈家就是逃出国的其中之一,在相隔两岸的地方继续过着安稳的日子。
陈凌峰跟万景宏是一般的年纪,在年轻的时候说不上是朋友,但也能点个头说上几句话,等万景宏成名的时候,陈家当初的家主曾经带着最器重的儿子陈凌峰上门拜访过,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个男人大约也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举。
也就是那段时间的经历,让遇到困境的陈凌峰想到了远在上京的万景宏,幸好这段时间国内慢慢发展起来,对港台方面的限制也减少了一些,甚至他回来的时候各方的反应还是热情迎接的,只是陈凌峰没想到的是,万老爷子不但瘫了,还瞎了。
万景宏眼睛微微闭着,事实上他这段时间觉得,曾经因为外在伤害而失明的双眼,这段时间居然能隐隐察觉到光亮,这是一个好现象,但老爷子忍住了没告诉任何人,生怕给后代一个白欢喜,事实上万九泽每天输入的灵气还是有了作用,只是现在他们还都不知道。
陈凌峰远道而来,万景宏自然不会觉得这位是来看老朋友的,事实上他们也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能让这些人看在眼中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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