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通令牌,纵有再高本事,又怎能混得进去?
犹疑中,一声震天高啸刮过长空,千道夺目金光自海域中心输射铺道而出,随后一只浑身赤羽的大鹏鸟,以火焰燎斓之势,风驰电掣破空而来。
硕大如红云般的双翅一开一合,扑衍出数道飓风袭地。
邪焕生猛退一步,暗自惊诧,却见那赤鹏鸟已降入滩涂,翼下余风卷起千层尘埃,万仞白浪。
避之不及,登时给浇成了泥人。他拍着浑身湿土碎石,道:“哎呀大神鸟,你可真是拉风又嚣张!”
赤鹏鸟瞥他一眼,命令:“上来!”
他原封不动的问:“神鸟怎么称呼?”
“废话,我叫赤鹏鸟哇!”
“哦….是谁请你来?悟空人在何处?”
“千尊叫我来。”
“哦….”
“还不上来!”
“可是….”
赤鹏鸟大眼一翻,滔滔不绝埋怨道:“你嫌我不够豪华是么?我可是和小风波从小到大的好朋友、莫逆之交,有一日你们那战神妄想骑我头上来,照样一巴掌被我呼飞。此次屈尊前来载你,你就感恩吧!”
邪焕生忙笑:“哎呀,在下这满身的感激,你收到了么?”
“油嘴滑舌!”
他又比了比身上:“我是怕弄脏你一身好毛。”
赤鹏鸟拿他没法,右翅一挥,顿时一蓬海水灌顶,透心清凉,邪焕生整个人给浇成一拧毛巾,头发眉毛全耷拉了下来。扪了把脸说:“这会又怕太重了。”
赤鹏鸟漫长的鸟生中除了玄奘就没见过如此磨唧的人,不屑与之交谈,长颈高扬,尖哨了一声,紧接着双翅如峦开绽,邪焕生只觉天空在头上拧了个个儿,刹那人就翻到了鸟背上。
赤鹏鸟叫了声“起!”一人一鹏便循着金光道调头回返朝都去了。
进入朝都皇宫,由侍女领着先去洗漱更衣,然后在两名宫侍指引下,上了六合殿左侧的流水堂。
千尊正在堂上剥柚子吃,还分了半个给悟空。
邪焕生站在门外,一双灵活的眼睛暗探房内。
——果然,贫富不是差距,立场不成问题呀。
两人凭靠的圆案后头,垂着一卷人像工笔画。画中喻古今身穿白袍,胸披金甲,头顶高高簪戴一支白雀翎,足下踏一头白凤凰,湛兮神封指天奉于右手,意取不偏不倚杂而不和。黑玉剑身,栓有一绺白穗。上书:天地唯神喻古今。
画卷上方悬了块匾,幼稚的笔触题道:千古一弟
落款:一日五顿喻古今
拼搭诡异的一画一匾之下,却风波又吞下了一片柚子,而后细嚼慢咽一番,像是在品尝人间最后一口美味。
他身着浅霓羽衣,项佩宝玉,头簪一支蓝绿雀翎,腰挂一把宝蓝长剑,剑柄打造成箭簇形状,正是朝都双锋之一的元剑非剑。
正看的来劲,侍仆上去通报:回禀千尊,邪将军带到!
悟空听了,急忙丢下半只柚子,双脚蹦跳着迎上去:“好兄弟,好久不见!你看你,又胖了!”
邪焕生一记五雷轰顶,笑开的肌肉都抽搐了。
这算是热情,还是无情呢?
却风波跟在后头,腾步带风,翩翩靠近,微笑着递给他半只桃子:“路途劳顿,先吃个水果!”
邪焕生作揖:“千尊客气。从前只闻其名,不见真身,今日一见,当真是气度非凡。”
却风波保持微笑,眼神却发愣。
悟空以一种富于经验的口吻告知:“他们都这样麻烦啰嗦!”
却风波就说:“我朝都没那么多客套规矩,往后直呼姓名便可。”
主客入座。
却风波向他递了杯茶。
他说:“你方才很注目这幅画。”
邪焕生已经咽下了一枚葡萄。他仔细想了一遍,说:“世间再无战神姿,空留的传说更令人向往。”
却风波指着画:“看见那头神鸟么?他可比我那死脑筋的兄长要有趣多了。小时候两兄弟一言不合就乘着大鸟上天比试,看谁飞的快——”
屋后突然传来赤鹏鸟哀戚的叫声:“小白他死了,呜呜呜….”
却风波收住笑容,对着半只桃子叹气:“小白殉了主,教我这位鸟友躲在窠里哭了好几天。”
邪焕生无比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却风波淡笑:“人各有命,何必执着。就像他秉存黑白不两立,可正邪之间谁能分明。”
悟空插口:“却兄你说的没意思,我老孙从没见你助魔为孽,倒是帮了咱们师徒不少忙。”
却风波不以为然:“我助你,不过看在朋友一场,哪天你两眼一抹黑、入了魔营,我一样助你。至于魔类——我倒想交一两个红头发绿皮肤的大魔头咧,谁让他们瞧不上我呢。”
三人投机,相谈甚久,说起邪焕生出身,话锋一带,转到了玉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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