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追上了他:“淡大,让我做王真的不合适,苍鸾他…”
“他怎么了?”
封淡淼随意的听着,一直是知道有鱼心底藏有秘密的,但他从不跟自己说起,这会一定是火烧眉毛才不得不说。他想要的是有鱼无话不说,而不是死到临头才吐出来。他故意作出敷衍的姿态,看有鱼急不急。
见封淡淼不怎么用心听,有鱼略微焦虑地走到封淡淼跟前,拽住他的手腕,注视着他的双眼认认真真道:“苍鸾不允许我出现,不然他会杀掉夫人一家。”
封淡淼能想到苍鸾威胁了他,能想到这些年他活得如何心惊胆战。他抚了他鬓上枯槁一样的发丝,见他憔悴的模样,心头掠过一阵寒意。
“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苍鸾还如何威胁你。”
有鱼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了,他只把我撵了出来,不让我回去,没有要杀我。”有鱼看来,苍鸾只驱逐了自己,虽然可恨,但算不上罪大恶极。
封淡淼从有鱼眉宇间读到了宽容,竟然没有一丝决绝,他拧了眉严厉地批判道:“郁有鱼,你知道你输给了什么吗?”
“淡大…”有鱼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淡淼,自己的姓名从他嘴里说出,伴着严厉的语气,有鱼想自己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不自觉地退了几步。“我说错了什么吗?”
有鱼的反应让封淡淼觉得可笑,他不知道有鱼为什么会自觉说错了话,为什么把矛头指向自己而不是别人。这种自省不是不好,而是用错了情景。封淡淼忍了一口气:“你反不反苍鸾?”
“反。”
“好,很好。”封淡淼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然后忽的大喝道,“你错在一味的妥协,以为别人把你逼迫至此是理所当然,而尽管如此,你都没想过要报复,蠢驴!你还怎么反他?”
有鱼被封淡淼凶昏了头,头脑发热,抿了唇垂下头沉默不说,认错一样的等待批评。如果不是苍鸾挑起战争,他的确没有想过报仇。封淡淼一定是恨自己没有志向了。
“你干什么低下头,抬起来。”
封淡淼看有鱼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越看越愁,恨铁不成钢的抬起有鱼的下巴,痛愤道:“你反抗啊,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要眼下要抗衡他,不会反抗你这辈子就完了,不但苍鸾可以骑到你头上,连市井痞夫能敢骑到你头上!”
有鱼努力寻思自己反抗过什么,来辩驳自己不是懦夫。“我…我反抗过,被你们抓回去了。”
“你那不是反抗,你那是逃!”
“哦。”显然这里的反驳毫无力量,有鱼不知如何应对,低声下气地应了一声。
“你…”
有鱼的反应竟然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封淡淼错愕地眨了下眼睛,彻底被有鱼的麻木刺激到崩溃,举起拳头恨不得往有鱼脸上打,可又下不去手。
这样儒弱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被别人踩在脚底下,不把他的劣根彻底拔掉,这辈子都别想做成事。
见封淡淼气得说不出话,有鱼思量了一会儿,“我打不过才逃的。”
封淡淼狠狠跺了一下脚,转身一拳打在身旁的木桩上,“别人能逃但你不能。”
“为什么?”
有鱼这样的疑问,封淡淼更是啼笑皆非。还能为什么,有鱼一旦出面称王,随之而来的麻烦不可估量。封淡淼恨不得自己有分/身之术去保护他,但是事实不尽人意,自己总会有不在他身边的一天,终有一天他要独自去面对他不能承受的困难。如果他不够坚强,以后无论多少能人臣服他,多少人拥戴他,结果都将是谁也扶不起他。如此这般,哪怕有一天他成为了皇帝,哪怕苍鸾成为他的阶下囚,他都不敢吭一声。
封淡淼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因为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你必须有尊严的面对一切打击。”
有鱼察觉到封淡淼骨气里沁出来的怒意,以为能令他宽心的说道:“可我不做皇帝。”
“既然如此,那你等死吧。”封淡淼的底线算是被有鱼扯断了,作出心灰意冷的神情,转身吹了声口哨,步虬闻声奔来,封淡淼骑上马准备一走了之,抛下一句凉薄的话,“那末将不赔你送死了。”
“喂喂,大将军!”有鱼急了,连忙拦着封淡淼,“你说过给我打天下的。”
难得他还知道急,封淡淼便是要挑起他的危机感,挑起他做皇帝的欲念。“我是承诺过你没错,可你不做皇帝用这天下做什么,救僚的计划既然已经定好了,苍鸾是不会揪着北僚不放的,这你可放心了。但至于你,他若抓你回去,是杀是剐反正你不会反抗,我还有什么好扶持你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封淡淼的性子如天气风云变幻莫测,有鱼如晴天霹雳,当即心凉了一截,牢牢地拽住马缰绳,渴求道:“你不要走,你帮帮我。”
封淡淼一勒马缰绳,步虬高昂的叫嚣了一声,高高抬起前蹄,将有鱼喝退了几步。
“我为什么帮你,我封淡淼是个小人,只效力于皇帝陛下,我要当的是帝国的大将军。带你远走高飞你不走,带你逐鹿中原你不干,你偏偏夹在中间等死,恕不奉陪。”
说罢,封淡淼架马飞驰而去,毫不留情。
有鱼来不及思考连忙匆匆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呼喊,撕裂了嗓音,显得极度沧桑。“将军等等,求求你留下来…”
有鱼话没说完就一个趔趄跌倒在泥水里,他慌忙地站起来,但步虬乃世间数一数二的良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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