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为了恋人顶罪,他却主动进来了。
实际上,他并不像在赵寒面前表现得那样冷静的,他本来就内向、敏感、善良且容易心软,为了能在这个罪恶而陌生的环境里活的更好,他只能逼迫自己穿上一层坚强的盔甲。看上去,这具盔甲牢固坚硬,不可击破,而事实上,它是纸做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给它带来伤害。
和赵寒的谈话就让他的纸盔甲破了一个大洞,他只是做出了自认为最好的选择,却没想到连累了最好的朋友。
可是,虽然心里难过,也有过迷茫,但他也明白,人在一生当中总是要不停的做出选择,他选择了保护最爱的人,就需要放弃另外一些宝贵的东西。在人生这条漫长的铁轨上,为了萧路,他愿意做一辆脱轨的火车,即使明知道前方就是山壁,却也会闭紧双眼一往无前。
他听到狱警带着人进来的声音,那人似乎很害怕,年纪也很小,不断发出惊恐的抽泣声。
他想,我保护了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我,这一次,总算轮到我来保护他了。
他有点想萧路了。他背叛过他,可是他还是想他。他想他温暖的怀抱,他想他宠溺的笑容,他想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多么想见到他,说一说他的委屈和难过,不能在赵寒面前说的话,他都想对他说一遍,他想听他对他说“辛苦你了,思然,接下来交给我吧。”,然后不管不顾的大睡一觉,醒来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还躺着家里简陋却温暖的双人床上,萧路躺在他的身边。
可是,林思然知道,萧路没有赵寒那么大的能量,他只是个穷小子,没办法进看守所探视他。他也不希望他再去求那个女人,即使她是个受害者,他也希望他和她不再相见。
然而,林思然想不到的是,在监室里待了没多久,他又被狱警带出去了,而这一次,他见到的是他最不想见的那个女人。
————
万诗柳第一眼见到林思然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他看上去很疲惫,眼睛布满了血丝,头发乱糟糟的,不合身的衣服和过于瘦削的身材让他像一具行走的骷髅,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唯一值得人称道的就是那张看上去还算英俊的脸。
她陷入了沉思,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他去爱的?
林思然一开始见到她时满脸疑惑,后来又带着些激动,或许是以为她是萧路找来看他的吧。但后来,当她做完自我介绍时,他看她的目光就充满敌意了。是了,在他眼里他们还是情敌呢?
呵,真是条可怜虫,万诗柳在心里嗤笑,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欣赏够了他的窘态,她怀着满腔恶意,告诉了他一切的真相。口说无凭,她还拿出了录音,等待着看对方大惊失色的神情。
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低着头静静的听完了所有,却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她有些不甘,骂他装模作样,难怪会被人抛弃。
然后拎起包,扬长而去。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身后,那个一言不发的黑发青年的脸上,满是绝望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唉。求而不得。
☆、第五章
林思然死了。
萧路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跟万诗柳吃饭。
电话是一个收过贿/赂的狱警打来的,一开始,他觉得这个消息是那么的荒谬,甚至觉得狱警在戏弄他。可是,当他打开手机,看到“b大同性恋诈骗犯在狱中畏罪自杀”的消息传遍了网络,他才终于肯相信——那个人,真的死了。
他浑浑噩噩地吃完了饭,浑浑噩噩地应付完他的女友,浑浑噩噩地开车回家。
怎么会自杀呢?他想,他明明早就计划的好了,判刑以后就会以取保候审的名义把林思然带出来。他会把他困在家里,让他安安分分的不能再招蜂引蝶。
他想,当初治好他的病是不是个错误呢?如果他一直病着,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看到他,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也就不会让他不得不设局把他关起来。
可是,他怎么就死了呢?
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像空了一块,有冰冷的霜雪直往里面灌,越灌越满,越灌越满,直到心变得冰冷沉甸甸的坠入漆黑的深渊。
车窗外明明是烈日炎炎,他却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他想起了那个狱警的话,他说他是吊死的,他把一根鞋带绑在看守所的铁窗上,然后跪在地上,把头套进了鞋带绑成的圈里,就这样吊死了自己。
他说他死的很痛苦,他身边雪白的墙壁上都是鲜红的指印,他的指甲因为痛苦的抓挠,生生倒剥了过来,露出鲜血淋漓的嫩/肉。
他说他是靠意志把自己杀死的,他本来随时可以从简易的绳套里逃出,可是,他没有,他宁可承受非人的痛苦也没有逃离。
他说他死的样子很不好看,面容青紫肿胀,眼球凸起,舌尖露出,连大小便都shī_jìn了。
他说……
他说了很多,很多。
萧路不想听,可是那些残酷的话语却像是一把又一把锋利的刀子,将他的脑子一次又一次的劈开,只为了把可怖的现实像稻草一样填塞进去——让他无处可躲,无路可逃。
萧路想起了小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他的父亲萧志军是个商人,在市里办了个小小的制阀厂,生意不错。父亲常说,萧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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