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谢谢你们。想不到这一死劫之后,我遇见了那么多故人。”叶舟轻回头向屋中看去,岑谙坐在床边,有些好奇地盯着楚天遥的脸,那双乌黑的眼睛清澈灵动,干净地震撼人心。
“是啊,故人。”朱樨怀念无比地叹着:“真的想不到。其实,我不再想杀你的原因,还有就是我和这孩子重逢了。阿岑……都长那么大了。”
“她似乎没有认出我就是当年在龙门杀了她的五毒姐姐的人……真庆幸她能这样无忧无虑地活着,不像我们这些人一样卷入江湖。”
“我一直将阿岑当成自己家人。六年前我偷了恶人谷最珍贵的药材来给她解迷心蛊的毒,之前又放走了一个浩气内奸,萧槊疑我叛谷,便派你来抹杀我……我自己知道逃不了,只想阿岑活下去,只能把她藏衣柜里不让她出声……后来我变成这现在的摸样,想去找她,却听见金香玉说她已经死了,于是就更加恨你……想不到……想不到阿岑还活着,不过,再也不能说话了。”
“白姑娘说她因惊吓过度而失语,将来还是有说话的可能的。那天在龙门的时候我知道她在衣柜子里,我想着她还小,不想下杀手,就回去复命了。”
“阿岑还和当年一样天真。同她重逢之后我就一直再找一种叫忘情蛊的东西,族人说那能治好她的嗓子。几天前我向艾黎长老求来了,于是跑来这里……”
“这么说,她能再一次开口说话?”
“但是那样她会忘记所有的……”
叶舟轻倒吸一口凉气,陷入缄默。
“我劝她,她还有白袂,有叶铭霜,忘记过去不开心的回忆没什么不好的,但她就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朱樨同样望着岑谙,“也罢,她不愿意我不能强求,只是……我答应长老往后长留在五毒教中不出,真想在明天启程之前,再听她喊我一次樨姐姐。”
“她知道你就是朱樨吗?”
朱樨摇了摇头。
次日清晨。朱樨打算离开,几个人都到外头为她送行。岑谙有些舍不得,也依旧不能说话,只有腰间的铃铛响的悦耳。临行前,朱樨问她:“阿岑,你真的不愿意用忘情蛊?”
岑谙一愣,缓缓摇头,牵来朱樨的手,摊开手心,用指在手掌比划了许多字——
“谢谢,但是樨姐姐死了,阿岑不想忘记樨姐姐。”
朱樨读懂时,眼角一酸,眼泪立马涌了下来,泣不成声。
岑谙伸手抱住朱樨,又在她手心写字“别哭,我会常来五毒的。”随后摸出在腰间的牧笛,递到朱樨手中。岑谙伸手摸了摸朱樨的额头“这个给你,它会像我一样陪着你。”朱樨紧握着那支牧笛,像是握着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泪珠映着耀眼的光芒撞碎在牧笛上,似乎能从中听见,岑谙用着牧笛说话,说她爱这世界的一抹清澈阳光。牧笛的声音婉转动听,就像,许多年前,岑谙说话的声音一样。
岑谙挽起白袂和叶铭霜,朱樨望见岑谙明媚无邪的笑容,安心离去了。
叶舟轻对朱樨和岑谙的故事只能嗟叹。再回到屋子里去时,心情更加沉重。回头忽然发现桌子上放了一个木盒,盒子下压了一张信纸。叶舟轻展开信纸细细研读,方知是朱樨的留信——
恩怨已消。此蛊赠与你,愿有所助。
情之所依,心之所系。代君受命,保君平安。这是五毒生死蛊,种在心爱之人身上,便能代他赴死,换他平安。你若真心对楚天遥,那这蛊则是我对你最好的复仇。
叶寒城,江湖不见。
叶舟轻打开木盒,看见盒子里躺着一枚拇指大的蛊,小巧玲珑,通体白色晶莹,状如蚕茧。茧上细丝千缠百绕,好像他和楚天遥的命运一样,紧紧地,织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
军爷的师傅收了五个徒弟,叶铭霜是老三,军爷老四。【见第十五章
花萝岑谙就是朱樨当时找小叶寻仇的原因【见第二十二章
花姐白袂就是当年从天子峰上带回长生劫的人【见第十四章
其实这一章的重点全在最后一段好么!!!生死蛊!!!
☆、——章三十二、决意——
眼睁睁的又过了四天,楚天遥还是没有醒。叶舟轻肩头的伤都开始愈合了,心却像裂开一样难受。
白袂道:“唐家的毒,哪那么容易就醒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也说不定。”这最后一句是玩笑,但叶舟轻差点当了真,白袂见他脸白的像听到死讯,便又平淡地告诉他:“玩笑话,不必担心,这世上,还没有我白袂医不好的人。”
叶铭霜的担心也不少,毕竟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师弟。起先他会以为这个白袂口中的恶人谷叶寒城对自家浩气盟的师弟有什么图谋,便事事小心,看到叶舟轻这幅关切的摸样,感觉自己是多想了,就信了他。后来他拍叶舟轻的肩膀道:“他受了这样重的伤,既然还活着,就是他尚有话没说,尚有事没做,尚有人要守护。相信他会醒的。”
叶舟轻自然这样相信,但还是怕,茶饭无味,度日如年。甚至于,他每一梦见楚天遥醒了,睁眼却发现,楚天遥依旧合着眼睡着。视线模糊了些,甩头,楚天遥还是合着眼。几次打开了那盒子,看看那枚生死蛊,心想,若是楚天遥昏迷之前让他得到这蛊,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楚天遥种下。
第五天。
叶舟轻照例端着药碗。进屋,方揭开垂幕,时间停驻在阳光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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