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邃不知道陆商为什么突然对他时候说这些,沉默一阵,回答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
陆商盯着墓碑,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下山的路倒是好走得多,饶是这样,陆商还是觉得不太舒服,胸口钝钝地疼,手指尖阵阵发麻。袁叔早已等在了车边,他刚刚接了个电话,此时看着陆商,一脸有话要说但又碍于黎邃在场不好直说的表情。
“说吧,没事。”陆商拉开车门坐进去。
“牢里那位,关系打通了,可以给他减刑期,只是要花点钱。”
陆商捏了捏眉心,吩咐道:“去办吧。”
黎邃果然忍不住好奇,“谁?”
相视一眼,陆商看向黎邃,眼神颇意味深长,却没回答他,只对袁叔道:“回家吧。”
他不想说的事情,黎邃问也没用,只能悻悻地闭了嘴,不知道是不是忌日的关系,他总觉得今天的陆商有点不同寻常。
中午回去,陆商午饭也没吃就睡了,黎邃原以为他是心情不好,后来见到他脸色泛白才察觉他是身体不适,忙给梁子瑞打电话。
“没事,供血不足,老毛病了,”梁子瑞听完症状,道,“他抽屉里有个红色的药瓶子,你给他吃两颗,注意下肢保暖,好好睡一晚就好了。”
陆商睡得迷糊,吃药不太配合,弄洒了好几次,黎邃有点无奈,谁能想到在外一双冷眼大杀四方的陆老板竟然怕苦,只能好生哄着,又关了灯给他暖床捂腿。
折腾到半夜,被子里才暖和起来,黎邃闷出了一头热汗,在陆商的腿上蹭了半天,肌肤相触,下身早就起了反应,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没忍住偷了个吻,这才轻手轻脚去浴室收拾自己。
第二天陆商起来的时候,脸色果然好了不少,黎邃仍不放心他一个人出门,非要跟着。陆商原本没打算带人,想了想,走的时候还是捎上了他。
“我们去哪里?”
“射击场。”
位置有点偏远,几乎开出了城市边缘,一下车,眼前是一片高尔夫球场,侍者带着他们左拐右拐,进了一间玻璃房,里面的中年人刚刚开完一枪,侧头看了一眼,摘下耳罩。
“岳总,幸会。”陆商伸手与他握了握。
“小柯跟我说要引荐的朋友,原来是你。”那中年男人笑了笑,目光移到黎邃身上。
“这是黎邃。”陆商道,只说了名字,没有介绍身份。
黎邃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岳总好。”
岳鹏飞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一阵,眼神意味不明,转头让侍者拿了把左轮过来,对陆商挑了挑眉,“听说你枪法不错,比比?”
陆商欣然应允:“求之不得。”
子弹一共十发,个个擦得锃亮,黎邃瞥了眼,赫然发现竟然是实弹。岳鹏飞是个老手,显然已经热过身了,熟练地上好子弹,摆出一个势在必得的姿势。
陆商用热毛巾擦了擦手,不疾不徐地装好第一发,他腰窄腿长,一手抬起,肩膀与腰线扯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微微偏着头,气势并不逼人,甚至有那么一丝漫不经心,但站在岳鹏飞身边却显得丝毫不逊色。
黎邃看得心动神移,盯着陆商的腰挪不开眼,心里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如果抱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两个人各自站定,明明只是个射击的动作,硬是站出了剑客比武的意味。
周围静到了极点,“嘭嘭”两声,子弹先后射出,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处的靶子上开出了花。
陆商摘下耳罩,“不愧是岳总。”
岳鹏飞摇摇头,“你也不赖。”
电子记分牌跳转出各自的数值,黎邃看了一眼,岳鹏飞是9分,陆商是8分。
紧接着是第二枪,这次黎邃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陆商的枪法上,他十指修长,枪握在手里非常稳,眼睛紧紧盯着目标,一丝余光也没留。
两个人可谓势均力敌,比分紧紧咬着,陆商前几枪均是单手持枪,从第五枪开始却加用另一只手轻轻辅着。黎邃没摸过枪,但也知道开枪有后坐力,虽然这枪口径不大,想必多少还是会震到手腕。
一局结束,陆商把枪递还给侍者,转了转酸软的手腕,淡淡道:“岳总枪法果然厉害,晚辈甘拜下风。”
这场比试比得岳鹏飞是酣畅淋漓,他极少碰到对手,平时即使有,对方也会碍于身份故意输给他,陆商虽落后他两分,但这种倾尽全力用心比试的态度让岳鹏飞倍感受用。
“哪里的话,你来之前我已经练了半个小时了。”岳鹏飞笑道,他显然还没尽兴,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的狙击□□,招呼侍者给他取下来。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个秘书模样的女人,敲了敲门,道:“岳总,小少爷来了。”
岳鹏飞“哦”了一声,扫兴地把枪放了回去,拍拍陆商的肩膀,“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玩着。”
黎邃趁机拿了块热毛巾,上前给陆商敷了敷手腕,“疼吗?”
陆商摇摇头,笑道:“你要不要试试?”
“我不会。”
“拿着,我教你。”
真枪比他想象中重了不少,黎邃在指导下上好子弹,一板一眼地托枪举起。
“这个指头,放这里,胳膊往上,抬高。”陆商站在他身侧,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两个人贴得极近,几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放松,凝神,身体不要晃。”陆商贴着他的耳边,像是笑了一下,“握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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