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把这些晾凉的药汁倒进去,你进去能凉快点儿。”穆子苏边说,手脚边麻利地动作着,他是想治好卓君尘的伤,可不是想把这发小烫熟了。
伸手试了试温度,穆子苏还没来得及说有点儿烫,便看到卓君尘跨了进去。
穆子苏:“你是不是想吃白切肉?”
卓君尘面无表情地问他:“要泡多久?”
穆子苏揉了揉额头:“要看效果如何了,先泡上一个时辰看看吧。”
卓君尘点点头:“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不必管我。”
穆子苏:“……”真是不想管他!
心里是这么想着,穆子苏还是断断续续来了几次,给卓君尘添了几次药汁。看着卓君尘一边浸着药浴一边修炼的模样,穆子苏不禁琢磨着,要不要给卓君尘身上划几刀,入味得快些。
见不到师尊,卓君尘一开始还有些焦躁,只是被穆子苏领着连泡了七日的药浴之后,卓君尘彻底没了脾气。他身上的伤口确实严重,泡了七日也只是叫身上的外伤都收了口,体内经脉上还残存着许多细小的创口,每每运功便有种针扎似的疼痛。
卓君尘湿淋淋地自药浴桶中站起来,身上白色的xiè_yī被药汁泡成了棕黑色,卓君尘疑心,在桶里泡了这么多天的自己,是不是连骨头里也都黑了一圈。
取了早备在一旁的清水洗净身上的药渣子,换上干净的衣物,卓君尘等着穆子苏过来替他诊脉。谁知穆子苏没等来,多日未见的杜衡却是不知怎么转到了澡堂来。
“杜师伯。”卓君尘同杜衡规规矩矩行礼,心中不免有些雀跃。不论他怎么追问穆子苏师尊的近况,穆子苏都只是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今日见到杜衡,应该没有比杜师伯更清楚师尊状况的了。
杜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替他探了探脉,扬眉道:“你倒是好得快,果然听话的就是比较好治些。”
这句话听得卓君尘心中一跳,小心问道:“师伯,听子苏说,师尊现在在闭关,他的状况如何了?”
杜衡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别提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还闹小孩子脾气。躲在厢房里不肯见人,难不成还要我求着他给他看伤?闭关是说给外人听免得他丢了一张老脸,有病不医真是惯得他!”那日杜衡接了传讯,带着一帮人把师徒二人接回来。沈寒枫将卓君尘和血枝白玉花丢给杜衡之后,便住进了灵药峰的厢房,任他怎么找,就是不见他。
卓君尘颇为惊讶,自他有记忆以来,杜衡算是沈寒枫难得信任的人,师尊也从未有过讳疾忌医的举动。脑海中又出现师尊那白衣白发的模样,卓君尘一阵头疼,弄不明白这只是他昏迷时做的一个梦,还是真的见到过那样的场景。
杜衡见卓君尘一脸的神色变幻,撇了撇嘴道:“既然你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便跟我去找你师尊一趟。看看这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沈仙君,是不是连你这个宝贝徒弟的面子也不给。”
卓君尘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心中却颇为欣喜,惦念多日,总算是找到了这么一个机会见见师尊。只是照着杜师伯所说,师尊连他都不见,那师尊愿不愿意见自己,卓君尘有些拿不准。
卓君尘的厢房被安排在碧草堂中,穆子苏为了方便照顾他,特地选了自己的隔壁间。沈寒枫住的地方,却是独立于碧草堂外的一处别居。此处是杜衡独享的清静处,没他准许,闲杂人都不得进入。
卓君尘虽然时常来灵药峰,却并未来过杜衡的“别月居”。别居的大小同他们霜天峰的那座宅邸差不多,入门瞧不见路,只有一大片荷花池。层层叠叠的荷叶铺满整个池子,分明还不到荷花盛开的季节,池子里却有大朵大朵的米分花亭亭玉立。
“师伯,咱们怎么过去?”卓君尘问道。池子对面便是正厅大堂,只是这一池荷花好看是好看,怎么都不觉得是能蹚过去的模样。
杜衡看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往前走,皂靴踩在看起来盈盈脆弱的荷叶上,卓君尘忍不住别开眼。虽然心知师伯肯定不会掉下去,他却忍不住担心荷叶会折断。
杜衡看见他的反应,随手摘了个莲蓬往师侄脑袋上砸:“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跟我过来。”
卓君尘接住莲蓬,见杜衡稳稳地踩在荷叶上,便连忙跟了上去。踩在荷叶上的感觉极为奇妙,脚底柔软,却能感觉到一股支撑之力,并不会有他之前所想的站立不稳的状况。
“此为落霞千瓣,乃是一种极为有灵性的花。不得主人认可之人便不能自此处通过,若是有宵小潜入这个院子,你闻到的这些香气便能成为最强的mí_yào。”杜衡随口解释,“连穆子苏我都没带他进来过,真是便宜了你们师徒两个。”
卓君尘闻言回过神,开口问道:“难道师伯的别居,从前只有师尊来过吗?”
杜衡走在前边,连头都未回地答道:“何止是只有你师尊来过,连这荷花都是你师尊送的。要是谁都可以来,我还能安稳睡觉么。”卓君尘头一次过这莲花池,须得杜衡引路到底。
看着面前浅紫背影,卓君尘不禁陷入深思之中。杜衡虽然修为并非最顶尖,却是整个神阙大陆上最为有名望的医者和炼丹师之一。灵丹仙药,没有修士会和这些保命治伤的好东西过不去。
卓君尘从小没少被托付在杜衡身边,是以只是觉得这位师伯医术高明。如今看来,杜衡举手投足间自带风骨,听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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