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穆子苏那时也拍着胸脯同卓君尘保证:“我师尊和沈师叔的关系乃是这青华仙门之中最要好的,你若是吃了什么苦头,便跑来灵药峰找我。别看师尊老是罚我,心里其实可疼我了!有我罩着你,你一定一根寒毛都少不了。”
穆子苏打包票的时候,杜衡正好路过,对他的豪言不予置评,却是又提溜着这“最疼爱”的徒弟站了墙角。
不过,杜衡却是难得正经地同卓君尘说了一句:“你师尊若是诚心接纳你,那必是这世上待你至真至诚的人,你切不可忤逆他,更不能背叛,否则别说他放不放过你,我必第一个饶不了你。”
卓君尘想得累了,歪头看了看枕头边上,师尊离开前用法术给他做了个布娃娃,虽然冻手,却活灵活现的。打了个呵欠,卓君尘在床上打了个滚,他拢了拢被子的边角,便在这漫天星光下渐渐熟睡过去。
第二日,卓君尘便病了。
杜衡清早接了灵符传讯便匆匆赶来,一见到病床上小脸都烧的通红的卓君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他重伤初愈,你却叫他直接躺在冰床上,你以为他同你一样是觉醒的冰灵根不成?”
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沈寒枫道:“我不曾养过孩子。”
这句话并非是为自己辩驳,杜衡自然知道沈寒枫的性子,现下面无表情的模样,心中大抵是连肠子都已经悔青了。没有多责怪他,杜衡便开始为卓君尘诊治。
小孩儿的病并不严重,不过是受了寒气染上了风寒。只是他之前受过伤,底子薄,一颗丹药能解决的事情,杜衡却偏给他开了七天的汤药,借着这次喝药,一并替他固本培元。
卓君尘一觉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等他坐起来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换了个地方睡。
此处也是一个冰洞,却比他住的那间要小上许多,除却这张冰床空无一物。卓君尘看了看雾蒙蒙的冰壁,也不似他那间那样可以看到外边,只有一片雪白。
心里一紧,卓君尘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师尊?”
声音在冰室里细微回响,却无人应答。卓君尘掀了被子想从床上下来,床边却围了一圈的火盆,他绕了一圈都没找到可以下脚的地方,只能委委屈屈地又重新做回被子里。
沈寒枫端着热腾腾的汤药回来的时候,便看见离开前睡得规规矩矩的小徒弟,此时在床上连着被子缩成了一个团。他上前拍了拍被子,被子下微微一动,过了一会,才哆哆嗦嗦地掀开一个角,露出卓君尘一只眼睛。
“师尊!”卓君尘风似的扑进沈寒枫怀中,沈寒枫一个没防备,险些把碗里的汤药洒出来。
脖子被搂得紧紧的,卓君尘身上还带着些许潮热,一张脸可劲在沈寒枫衣襟上蹭。沈寒枫伸手拍了拍徒弟的背,原想叫他乘热喝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怎么了?”
卓君尘不说话,抱着师父蹭得更厉害,沈寒枫皱了皱眉,将徒弟拎开一些,这才看见徒弟包了两包泪,眼睛红通通的。
“身子难受?”沈寒枫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紧张。
卓君尘抹了抹眼睛摇摇头:“我,我以为师尊把我关在这里,不要我了。”
沈寒枫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我不会不要你的。”小孩噎了一下,擦了擦眼睛,倒是不哭了。
沈寒枫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将手中的汤药递过去:“喝药。”
卓君尘接过来,杜衡也不知怎么熬得药,这药碗足足有小孩儿脸这么大,沈寒枫看着徒弟苦着脸将汤药喝下去,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盯着徒弟喝完了药,沈寒枫正想将药碗还回去,才一个转身,袖子便被卓君尘扯住。回过头,徒弟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师尊,你要去哪里啊?”
沈寒枫道:“灵药峰的人还在门外等着,得将这碗还回去。”
卓君尘眨了眨眼:“那师尊要去多久?”
沈寒枫叹了口气,将徒弟按回被窝里躺好:“你且等一等,师尊很快便回来。”
卓君尘两手抓着被沿,睁大了眼睛看他,沈寒枫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便转身出去了。
他果然没有食言,很快便折返了回来,身影自洞口出现的时候,徒弟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亮。沈寒枫想了想,自储物的乾坤袋中取出一颗婴孩拳头大小的珠子。这颗珠子通体火红,透亮的珠子里有隐隐的火光流转,金红焰色好似一条盘旋的金龙。
沈寒枫走到徒弟身边,将珠子塞进他手中:“这是炎龙珠,生暖驱寒,你放在怀里,睡觉便不觉得冷了。”之前他忙着去灵药峰取药,竟忘了先将珠子拿给徒弟取暖。
珠子入手发热,却并不烫手,像是个小火炉似的暖洋洋的,卓君尘眼中满是惊奇。
沈寒枫按了按徒弟的脑袋:“放入怀中。”免得伤寒未愈又着了凉。
卓君尘连忙点头,珠子置于胸口一阵阵地传来温热之感。沈寒枫替徒弟掖好被角,坐在了床沿。有了炎龙珠,床边的火盆便是多余的了,沈寒枫轻跺了一下地,寒气蔓延上来,燃起的火盆被冻入了冰块之中。
做完了这些,沈寒枫察觉到徒弟一直在偷看他的目光,抬头正同他对上。
卓君尘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问道:“师尊是要留在这里同徒儿一起睡吗?”
沈寒枫沉吟片刻,也未尝不可,便掀开了被角,只脱了短靴睡进去。
卓君尘眼睛一亮,盯着沈寒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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