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均在房中不知晕了多久,此刻有一身着布衣、长相却极其清秀的男子开了门,端了一盘饭菜进来,这前脚踏进了门,便看到如此凄凄惨惨的景象,心中不免焦虑,忙将饭菜放在了桌上,先开了窗子,又去看了刘娥,却发现刘娥病已沉重,遂唤醒了晕厥在地上的秀芳。
那秀芳朦胧间只叫了声“妹妹”,这男子急切里将秀芳扶了坐在椅子上,急着推了推秀芳:“姐姐,是我啊!”
此刻秀芳精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睁开了双眼,仔细看着这面前的男子,问道:“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了?”
“姐姐身子虚着,且先别说这么多!”那男子于一旁的桌上,拿起了一饭碗,倒了一些水,递给了秀芳,又言道:“姐姐快把这水喝了吧,提提神!”
秀芳此时正口渴至极,很快将一碗水给喝完了,用衣袖擦干了嘴角边的残水,又问道:“龚美,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这样的,姐姐。”男子看着秀芳,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男子不是旁人,姓龚名美,为长洲城中一名普通的银匠,只因所打造银器格外精致,巧夺天工,故而常为城中各大富贵豪门专供银器,对玉香楼也不例外。银匠本属九流之辈,即使所做的银器再好,又有几人能看得起他?
龚美言道:“姐姐有所不知,今早我进玉香楼给各个姑娘送发簪银镯时,偶然间便听得昨夜之事。我心里想着,平日里秀芳姐姐与锦隽妹妹待我极好,一心只想前来探个究竟,中午便找了那鸨儿,借送饭菜之名才得以进来,而今一见,果真传言不虚!”
秀芳听后,心中顿生万分感激之情,激动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流:“世态炎凉,多谢你如今还惦记着!”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了两颊的泪水。
“姐姐也不必谢我,都是姐姐平日待人极好,方有了今日的回报。”龚美见状,也一边安慰着秀芳,又问道:“锦隽妹妹这是怎么了?”
“你有所不知……”秀芳离了椅子走去了床边,那龚美紧随其后,秀芳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拉住刘娥的手,道出了个中经过。
龚美听完,一时也心中愤恨:“这玉香楼里果真没几个好东西!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秀芳听后,则长叹了一声,只微微言道:“人情之薄,我也怨不得旁人。”秀芳转头缕着刘娥的额发,见刘娥如此境遇,未免悲叹:“我倒还好,只是锦隽妹妹如此惨状,尚被困在这房中,无人送药,可如何是好?”秀芳越看刘娥,心中也越是着急。
“姐姐不必忧心,今儿好在是我来了,想来锦隽妹妹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必无大碍!”龚美斩钉截铁地言道。
秀芳听得此言,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这句话的意思,急切问道:“莫非你有办法解妹妹燃眉之急?”说完,转身便跪在了龚美面前求道:“若是你能救我锦隽妹妹,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在所不惜,只求你救救锦隽妹妹!求你了!”
龚美搀起了秀芳,道:“姐姐无须如此!办法未必没有,我此次前来,也是受人之托。”那龚美一面又解释道:“今日我与那丁府送物件时,恰逢丁府大少爷丁谓入京赴试,临行前也曾有事拜求于我,托我常来玉香楼看照锦隽姑娘,并托我将此书信转交于姑娘手中。”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书信递给了秀芳,又道:“这封书信还烦请姐姐交给锦隽姑娘。”
秀芳取过书信,只见那信封正面规规矩矩地书写着“刘娥姑娘亲拆”六个字,本欲拆开,怎奈有龚美在旁,又不便当着他的面开启,只好言道:“妹妹尚在昏迷,即便有这书信,又如何得见?”
“姐姐勿躁,我虽与大户人家供应银器,也与一些扁鹊之流有些交情,故而认得一些草药用途。”说着,便带着秀芳去了窗户边,那窗外则是一堵后墙挡着,四处封闭,却是阴暗潮湿之地,地上及墙头俱长着同一种野草,龚美将那些草指给秀芳看到:“适才我开窗之时,意外见到这些草药,姐姐可别小瞧这些野草,却正是解锦隽妹妹之病症。”
“哦?”
龚美解释说:“此草名为车前草,正可清热解毒,姐姐只需用此草泡茶,给锦隽妹妹服下,先喝上几日,便有成效。”
秀芳看了距离,便问:“这距离如此之远,我如何能取?”
龚美见了,也觉是一难处,转眼一想,也有了主意,只见那楼墙挂着几根青藤,长度正好垂落地面,毅然说道:“姐姐,不如这样,我沿着这些藤条下去,亲自给锦隽姑娘采集草药,然后姐姐在将我拉上来如何?”
秀芳被逼无奈,只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苦了你了。”
“无妨。”说着抓住青藤,一个翻身,小心翼翼地沿着墙慢慢地下去。
到了地上,才发觉那湿气极重,地上也满是青苔,稍不留神便可滑倒摔跤,龚美只得小心地迈开步子,采集车前草的叶片,将外袍脱了下来,以便放药,龚美见着采足了量后,用衣服裹了起来,上头的秀芳见势,也便使足了气力将龚美拉了上来,怎奈这秀芳原是区区女儿身,然龚美确实男子,秀芳也是用尽了气力,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将龚美拉了上来。
龚美跳入窗子后,将草药俱放在了地上,拍了自己身上的灰尘,道:“剩下的事全靠姐姐了,我进来多时,未免鸨儿起疑心,我可得先走了!”
那秀芳见龚美如此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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