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在前面,从客栈的角门里进去,径自走入马厩,不一会儿便牵了两头驴子出来,洪凌波面色沉沉,带着陆无双一道坐上驴背,师徒三人一前一后,晃出了小镇。
此处本已离丹江的水旱码头只有一天的路程。陆无双本计划不走武关道,改从水路经河口到襄阳,再往东从扬州渡去江南,回到老家嘉兴。只要在码头上了船,便可一路顺水而下,李莫愁就算想追,也只能走陆路赶上,怎比得过水路一路顺畅?
可惜她功亏一篑,在等关键的地方落入李莫愁手中。她颇为懊丧,只怪自己使小性子,与同伴走脱,结果转身便落入魔掌。
她不知李莫愁何时杀她,自上次凛然相对以后,气势已衰,现在心里忐忑,一会儿怕李莫愁回身便用拂尘将她脑壳打得粉碎,一会儿又劝慰自己不过一死,没什么可怕的。
洪凌波却没半点表示,只是在背后沉默地抱着她。
天色亮起来后,她们到了下一个小镇子里,这时候已回到了武关道上,离丹江上的码头已有一个山头的路程。李莫愁领着两人在镇里住下,进了房间,便对洪凌波道:“凌波,你去搜搜,书是不是还在她身上。”
洪凌波走过去,将陆无双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摸了一遍……转身告李莫愁:“师父,没有。”
陆无双道:“我早说了,给两个叫花子拿去啦!”
李莫愁又道:“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
洪凌波站到陆无双面前,低垂着眼睛,双手一分,扯开了她的衣襟,将她怀里的东西全都扒出来摊在桌上。
李莫愁低头翻捡,见不过是银两伤药之类,此外尚有一团布,她拆开来,那布团里裹着一瓶丹药,闻着是冰魄银针解药。她又觉布团边缘毛糙,心知有异,重又抖开那布团,见之只余一个三角,布料也已微微泛黄,上绣一朵红花,也被一分为二。
她见了那锦帕,幽幽叹气,道:“凌波,带她去睡吧,我困了。”
洪凌波沉默地躬身出去,李莫愁转身补了一句:“她若是走脱了,凌波,仔细你的性命。”
第二日约莫午时李莫愁才起来,腹中饥饿,便领了二人出去打尖,见店中坐着一个蒙古军官,便想大约是昨天那队人马的先锋。她不欲生事,坐在了另一个角落里,点了三碗素面。
坐下之后她就有些发愁:书若是不在陆无双那里,那么多半就和她所说一样,确乎落在了丐帮手中,叫花儿识字的不多,此书定要被送到长老帮主一类人手里,为今之计,只得捉两个叫花子来问问。
她站起身抬头往街上望过去,正见对面的阴影里坐了两个乞丐,身负五个布袋,等级不低,便举手招呼道:“两位丐帮的英雄,烦请上楼一叙,贫道有一句话,相烦转达贵帮帮主。”
两个丐帮弟子一听有话转达帮主,心知此人大有来头,果然起身上楼,走到李莫愁面前,做了一揖,道:“仙姑有什么吩咐?”
陆无双听见李莫愁召唤丐帮帮众,便知是问《五毒秘传》,不由得脸色惨白,倒抽一口凉气。洪凌波一筷子面条喂在她嘴边,见她不吃,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前面,放下碗筷,一把按住她,低声道:“别乱动。”
一丐听得动静,抬头打量四周,忽见陆无双,蓦地拉着同伴往楼梯口跳过去,李莫愁并不追击,只是负手笑道:“两位请看手背。”
两人一齐低头,只见每人左手背上都有三条朱砂画上去一般的痕迹,实不知她何时出手、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弄上去的,两人也算见多识广,一人颤声道:“你、你是赤练仙子?!”
李莫愁柔声道:“去跟你家帮主说,我一直和丐帮井水不犯河水,平日里也对丐帮众位英雄十分和善。我一直仰慕贵帮主英雄了得,只是无缘谋面,一叙尽欢,实在遗憾。”
二丐眼中均现不以为然之色。李莫愁顿了顿,笑道:“两位中了五毒神掌,那不用担心,只要将夺去的书赐还,贫道自会替两位医治。”
一丐道:“甚么书?”
李莫愁笑道:“这本破书,说来嘛也不值几个大钱,贵帮倘若定是不还,原也算不了甚么。贫道只断贵帮一千个叫花子的左手,那也成。”
久闻赤练魔头的赤炼神掌阴毒无比,中者死时剧痛奇痒,是以李莫愁每一停顿,他二人便低头往手上看一眼,只觉手上红痕似在慢慢扩大,听她说得凶恶,心想只有回去禀报本路长老再作计较,互相使个眼色,奔下楼去。
李莫愁嘴角噙笑,忽地想到:我神掌暗器诸般毒性的解法,全在书上载得明白,他们既得此书,何必再来求我?当即便飞身而出,拦在楼梯下面,将二丐打回楼上,又见黄袍飞舞,李莫愁抓住一人手臂,“喀拉”一声便捏碎了骨头,那人惨呼一声,同伴见状一棍子扫来,李莫愁伸出拂尘卷住,另一只手突地攫住那人手腕,轻轻一扯,也扯脱了去。
李莫愁一共出了三招,便将两人重伤,两人心知无望,背靠着背举起另一只手来,决意顽抗。
李莫愁跳回桌边,取出手巾擦了擦手,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你二人便留在此处,等你们帮主拿书来换吧。”
二人见她并未望向此处,互使眼色,慢慢往楼梯下面走去,李莫愁忽地回过头来,笑道:“瞧来两位得断了腿,才肯乖乖候在这了?”
她慢慢起身,洪凌波不忍,哀求道:“我看着他们便是,师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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