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许楠一直执着于钟若天是否是他唯一的女儿这件事上。一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就连脸色也变了,不再是刚才的和颜悦色,这会儿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可见这个事情是不能怪钟若天的,如此冥顽不灵的人,要怎么和她说那些大道理?冷哼了一声,钟将军也不再多话,直接骑马离开。
许楠在他离开之后,再次眷恋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了。
颜子轩好不容易等了一天,钟若寻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今天的她,周身好像有一层难以融化的坚冰,令人不敢接近。
两个人默默的吃完晚膳,颜子轩对着今歌一招手,道:“今歌,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王妃还有事要做。”
今歌应了声“是”便把碗筷都撤下去。钟若寻则用一只眼睛盯着颜子轩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走吧。”颜子轩披上貂皮斗篷,顺手也拿了另一件,给钟若寻披上,道:“夜里冷。”
两个穿戴妥当,颜子轩便牵着钟若寻的手出了房间。黑暗中的齐王府,犹如深不见底的幽冥地狱,钟若寻连路都看不清,只能由着颜子轩牵着往前走。
似乎走了很长的路,直到颜子轩用手里的火折子,点亮附近的一个火盆,钟若寻才能稍微看清,自己身处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竟然是齐王府的校武场。
钟若寻还在四处转的时候,颜子轩已经不声不响地将校武场里的火盆都点亮了。
一时间,颜子轩也生了些感叹。自从自己生病之后,这校武场也成了齐王府的摆设。曾几何时,这个校武场,日夜都人头攒动。更有许多士兵是因为颜子轩的威名被吸引到军中来的。
大家都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又有谁知道,胸中的雄才伟略没办法施展,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时光蹉跎,未来难料!
钟若寻感觉到了颜子轩内心的波动,那是一种孤独,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帮他解脱的孤独。站在远处看着这位远近闻名的鬼王,钟若寻也只能在内心感叹,大好男儿,如今只能终日与药为伴。想到这里,钟若寻的眼里渐渐起了杀意。任何想要害她或者颜子轩的人,都必须为他们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过来吧。”颜子轩似乎已经从回忆里走了出来,朝着钟若寻伸出了手。
钟若寻来到他身边,之间他变戏法似的从附近拿来了一把弓。搭弓,上箭,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正中靶红心。
钟若寻不得不在心里想,以他现在的身体,做这个动作都这么干脆漂亮,当年在沙场时,又该是怎么一副天人之姿。
“到你了。”颜子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钟若寻看着颜子轩给她递过来的弓,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颜子轩忽然笑了,桃花眼里都是宠溺,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就这她的手,举起弓,将箭搭在弓上,对她道:“瞄准。”
钟若寻不疑有他,还真的对着靶比划了起来。只听颜子轩一声大喝:“放。”
钟若寻立刻听话的放手,随着一声呼啸,箭稳稳地钉在了靶上。虽然没有正中红心,但是这一箭,却将钟若寻一整天的坏情绪一扫而空。
像是找到新大陆般,钟若寻回身对着身后的颜子轩,笑得一脸灿烂。这个男人,虽然知道她心里有事,但是他不问,反而将她带来这里,让她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好将内心所有的不甘都发泄出去。
钟若寻像是尝到了甜头,箭一支接一支地射了出去,直到箭娄里的箭全都钉在了靶上,钟若寻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肩膀慢慢地开始有了些起伏。
颜子轩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好好发泄,哭出来就好了,不要像他,明明最该哭的就是他,可是眼泪却像流干了似的。
慢慢将钟若寻的身体扳了过来,“哭吧,哭出来会好些的。”
“呜……”钟若寻一把扑进颜子轩的怀里。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大哭一场的冲动。就算看到娘亲被人推下山崖,她都没有哭得这么肝肠寸断过。
颜子轩默默地抱着她,伟岸的身形却瘦得只剩个骨架,可是只要她愿意,他依旧能为钟若寻提供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这个小女人实在太让人心疼了,在齐王府这么久,出了钟将军莫名其妙来的那两次之外,钟家人就好像忘了有她这么个人似的。
想想也是,一个又傻又哑还毁了容的女儿,能送走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管得了她的死活。
钟若寻好像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干似的,那悲切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受了莫大的委屈。钟若寻只想有一次机会,让她好好地发泄一下。今后的她,肯定不会再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而烦恼了。今后的人生,只为了自己和颜子轩而活。
吸了吸鼻子,钟若寻抬起那张本来就很狰狞的脸,道:“王爷,我想和您一起参加宫里的年宴。”
颜子轩墨山似的眉微微一皱,她怎么会突然就改变主意了,“你都准备好了?”
钟若寻肯定地点头,道:“我准备好了。”
颜子轩的心忽然好疼,钟若寻参加年宴,就代表着要暴露她是个正常人的事,也代表她必须将以往受过的那些伤,全部暴露在世人面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逼的她必须出来面对。明明她都已经打算将以前的事都忘了,可是他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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