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慢地抬起手,看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是我刚刚设计好的图像,我应该是已经和金枫结婚了。
真糟糕——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刚刚画出戒指的图纸上,怎么一觉醒来,我和金枫连婚都结了。
我大概受伤很严重,暂时还脱离不了呼吸机,病房像是重症监护室。我的手指摸到了紧急呼叫的按钮,很快,医生护士打开门走了进来,我的目光越过他们,和金枫的视线相对。
他长高了一些,神色有些疲惫,但他留着一如曾经的长发,容貌几乎也没多少改变,我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他缓慢地走了过来,目光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嗓子很疼,我说不出话来,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医生和护士还在讨论说着什么,我却有些听不清了,我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我想说,不用担心,我很好,但我说不出来。
金枫抬起了我的手,凑到他的嘴边,亲了亲。
有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滚到了我的手指上,很烫。
真糟糕,怎么能因为我的原因,让金枫哭泣呢。我挣了挣手,动作很轻,他却一下子松开了手,像是很害怕什么一样。
我抬起手指,用指腹擦干了他眼角的泪,两个手指并拢,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他愕然地看着我,他猛地转过头,他说,医生……有没有可能,病人会出现一定的记忆缺失现象。
我愣了一下,我没想到,金枫竟然这么敏感,看起来,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有很大的不同?本来想瞒着所有人,先寻找回记忆的想法被迫扼杀到摇篮里,我只好接收医生们的专业诊断。
我依然没办法说话,好在可以有纸笔进行交流,我的记忆停留在我十七岁生日过后,严格意义上讲,应该是金枫答应以后会做我的新娘的那一夜后。
然后,我被告知,十五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
一夜之间,就过去了十五年,这感觉不太好,不过万幸的是,金枫是我的夫人,我达成了我一直的心愿。
我对于我受伤的原因十分感兴趣,但可惜的是,医生和护士对此含糊其辞,我用纸笔询问我的夫人,我夫人说,我是错误地服用了一些药品,导致的不良反应。
我对此不置可否,暂时搁置,事情的真相如何,我总能记得清楚。
一周之后,我撤下了氧气罩,嗓子能发出一些声音,我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金枫,我很爱你。
彼时金枫正在将白色的风信子,插进我床头对面的花瓶里,他的动作顿了顿,他背对着我,说,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说,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你告白,但现在我们结婚了,虽然我没什么记忆,但总想补上这句迟到的告白。
金枫依旧背对着我,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他说,你告白过很多遍。
我说,是么,那多告白几次,也不错。
我说,我对你的爱意,永不停歇,像永远流淌的河流,像永不磨灭的阳光。
金枫像是在忍着笑,他的声音变得有点奇怪,他说,这情话不错。
我说,作为一个绅士,我愿意每天在你的身边,说一遍情话,我亲爱的夫人,我挚爱的爱人。
金枫耸动着肩,他可能是不想当着我的面笑,一下子闯出了门,我看着花瓶边散落的几片花瓣,莫名觉得,他可能不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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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渐渐好转,每天可以下床走上一会儿,但大多的时间还需要静养。
我终于等来了我姗姗来迟的母亲,我并不奇怪,她的晚归,记忆中,自从我向她出柜后,她对于我的态度就不太好。
她坐在我的床边,金枫局促地站立着,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
或许是我一直盯着金枫看的原因,我的母亲最后也让金枫坐了下来,我从床褥下面,伸出手,握住了金枫的手,我并不惧怕我母亲骤然变冷的目光。
我说,妈妈,我爱您,我也爱金枫。
我母亲叹了一口气,她说,随你。
我说,谢谢您,妈妈。
我们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我母亲起身准备离开,金枫松开了我的手,说要去送我母亲。我的傻夫人,这是非要去挨一顿训斥。
金枫果然回来得很晚,神色有些茫然,我重新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我说,我母亲会慢慢理解的,我会跟他多沟通。
金枫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我的话,是不是戳中了他正在纠结的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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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病好得差不过了,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我躺在床上,看着正在忙碌的金枫,我说,金枫,我们今年结婚,第几年了。
金枫看着我,他笑得很好看,他说,第十年了。
我攥紧了他,我说,那看来,我们是在大学毕业后,就订了婚,然后拖延了一年,才结了婚?
他说,你这幅心急的模样,原来早就想着提前结婚了是么。
我的表情大概很严肃正经,我说,是啊,从第一次春梦梦见你,就想合法地占有你,让你成为我的夫人,每天插着你的穴入睡。
他抽出了他的手,摸了摸我的脸,他说,小色鬼。
我说,我是绅士,写作绅士,读作变态的那种绅士。
他看着我,一点点低下上身,靠近我,我的眼睛骤然睁得很大,我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嘴唇,软软的,温热的。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是懵的,即使我筹划了无数次,我在脑中演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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