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妞妞,大名房震,家里有一二三四个姐姐,他是第五个孩子。生下来就是带把的,把他那盼儿子盼红眼的老子高兴坏了,又怕养不活,就取了女娃的名儿,叫妞妞,那是告诉人家,我家都是女娃,就别带走了。
房震打小被他老子惯着,养的霸王性子,自记事起,就没人敢叫他五妞妞了。直到那个叫四蛋蛋的小子会说话了,第一句话叫他居然就是:五妞妞。
看着那脸白的几乎透明,能清晰看到蓝色血管的娃娃笑呵呵的叫着五妞妞,房震扬起的小拳头就怎么也落不下去。打哪好呐?打肚子,肚子太小了,都没吃出小肚腩。打肩膀,他的肩看着太窄了,容不下一个拳头。打头?那大眼睛眨啊眨的,怎么下的去手呦?
房震被那个白的跟豆芽菜似的娃娃郁闷坏了。
四蛋蛋,大名叫云舟,很文艺的一个名字,可惜了有那样一个小名。
他的小名也就是五妞妞能叫,外人叫了,五妞妞是要揍人的。
五妞妞比四蛋蛋大六岁,今年二十二了,自己买了个二手东风141跑长途,半夜才卸了车就来看四蛋蛋,顺便洗澡。
云舟又端起盆舀了水,给房震冲了,这才露出俩小虎牙说道:“五哥 ,你这回要去哪?”
“天津,这趟我拉木头,一个人去,没伴,你去不去?”房震微微猫了腰,转着让他冲水。
“我倒是想去,可我妈离不开人,昨儿还闹了大半宿。”云舟呲着小虎牙,声音却有些发颤。
“你呀,让你哥哥们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还未成年,阿姨是老人,他们有义务养着。”
云舟低头不语,手指死死的抠着盆沿。他的哥哥们,哪会管呀,要不然他妈妈也不会被刺激的精神不好。
云舟妈妈怀上云舟就说是有病,那时候他大嫂的第一个孩子已经三虚岁了,他二嫂刚刚进门。他妈妈年纪大,闹小病闹的厉害,两个儿媳妇谁也不上前,家里外头只有他爸爸和十二岁的老三干活。
他们家住的是城乡结合部,家里有地,能在街里找零活。那是七十年代末,家里接连给两个儿子办了喜事,困难是可想而知的,可他两个哥哥却没有一个要帮帮家里的意思。
到了云舟落地的时候,他大嫂话里话外的意思说他妈妈那么大的年纪还生孩子,是作风不好,又说那孩子生下来那样,一定是个妖怪。
云舟小时候皮肤近乎透明,能清晰的看见血管,又长的好看,不跟他大哥家的孩子黑的跟煤球似的。不知为什么,他大嫂就是看他不顺眼。
外头风言风语的,一来二去的就进了云舟妈的耳朵,他妈心重,又在月子里,孩子体格还不好,她心里装事,精神就不大好。可那时候也没啥,直到他爹死,他大嫂闹了一回,云舟上不成学,他妈的精神就崩溃了。
他二哥是个耳朵软的,媳妇说啥是啥,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说不管婆婆,他就不去看他妈。
他三哥还好,勉强到高中毕业当兵去了,成了志愿兵,还没成家,每个月倒是给他寄点钱回来。可
房震见他不吱声,屈指狠狠的敲他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训他:“榆木脑袋,榆木脑袋,不管啥时候,不养老人就是不行。”
云舟低低的说:“我妈是养我的时候做的病,我自个养,不用他们,再说,我三哥还给钱。”
“呸”房震啐他“你三哥几个月就寄回那么一点钱,还有脸说啊,再说,那钱,到你手了吗?”
“我收到过一百。”云舟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没底气说那钱他到他手了。钱,三哥是寄了,可是寄到了大哥家,大哥取了钱却没给他,他要了几回,零零整整的凑到一起不到一百块。
他记得大嫂说:“你哥挣的少,你侄子上学要花钱,还要补营养,哪有钱给你们。你也别说那钱是给你们的,这些年他不在家,还不是我们照顾爸妈,你也不小了,锅是铁打的道理也不懂吗?”
到底是爸妈照顾他们,还是他们照顾爸妈,云舟心中有数,但是他不想跟他闹,只写信给三哥说了家里的事,后来,他三哥也不寄钱了。
云舟那上学的侄子比他大三岁,比他早上三年学,俩人一起初中毕业,学习狗屁不是,还在读高一。
房震洗完,云舟找条大毛巾给他擦干,他这才穿好衣裳在兜里掏出一沓钱递到他手里说:“先拿着,云婶的药能断了,你也别太苦着自己,该吃吃,别省着,你正长个呐。”末了加一句“看你长不大我揍你不!”
云舟拿着钱,手攥的紧紧的。钱,他很需要,可是,这钱不是他哥给的,是一个外人给的。自己的亲哥们儿,都不如一个外人。他的眼眶子憋的通红,想要说点啥,嘴唇哆嗦的确说不出话来。
房震见他这样,从他手里把钱抽出来,打开他放东西的小柜子,拿出一个小铁盒房了进去。
云舟使劲瞪着眼睛,生怕一眨眼,眼泪就落下来。
房震脸色不太好,他拍拍云舟的肩膀说:“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出去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我会还你。”云舟看着他的后背突然说
大步往前走的房震脚下一顿,回过头呲牙笑:“好,给我打借条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舟默默抹了一把眼睛,暗骂了一声,这个五妞妞真讨厌,每次回来都逗人家哭。想着,带着泪又笑了起来。
下午一点,云舟换班,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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