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卫忠侯从浴室走出来,他看来是对于太阳能上水有了一个充分的理解,“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话。”
“蒋七。”坐在床上的纪洲抬头,晃了晃手机,然后又低着头给蒋七回信息,“等明天我回来给你拿一部手机,对了,你明天在家玩电脑,我大概下午就能回来,最近最好不要出去乱走。”
——“你不会想知道你看好的将军把全部热水都用完了。”
卫忠侯点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子上,他皱皱眉直接用手一撸把头发绑起来。这一幕被纪洲看在眼里,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我说你头发……”纪洲想说的话开了一个头,在卫忠侯转身正对着他的时候又觉得没必要开口,“没什么。”
他不说,卫忠侯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很奇怪,要剪吗?”他今天看到的人没有一个是他这种长发的,大概剪短发是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卫忠侯耸耸肩膀,他倒是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情绪,如果要剪那就剪了也没什么。
“不用,你留长发也没有那么怪。”
“在我眼里你们这种短发才是奇怪。”卫忠侯打量着纪洲的房间,在他看来自然是小的可怜,不过摆放的东西不多反而显得空间有点儿大。在靠近窗户的偏僻位置有一个小柜,上面塞了不少的写了字的小杯子和透明的小牌。他走过去的时候没看到纪洲阻止,也就正大光明的微微弯着腰看,“大学生电影节金奖,最佳电视剧男配角……”
“你看我们的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听到卫忠侯用略微有些奇怪的分隔读出来,纪洲转过头,双腿盘在床上,“感觉读起来也不是那么费劲。”
“很像。”卫忠侯对于那些仿佛杯子一样的东西兴趣不大,读了几个就起身坐在纪洲身边,超市家居服的质量一般,有点儿紧,穿在他身上感觉畏手畏脚。纪洲以为他是有什么话问,也就把蒋七的刷屏回复放到一边,等着他开口。
如果说是问题,卫忠侯现在满脑子最不缺的就是问题,但是如果说是最重要的,恐怕就是——
“你叫纪洲?”
“嗯?”这个问题猛地出现让纪洲觉得奇怪,“难道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卫忠侯的表情已经给了他答案。
“真是……”纪洲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他想了想身体向后靠拿过床头的便利签和签名笔,利落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这个纪洲。”
他顺手就把笔和本递给了卫忠侯。
卫忠侯握笔的姿势摆了很久才找到最合适的那种,他看着面前纪洲潇洒的签名,他勉勉强强能认清楚这两个字,但是不知道他写的到底是什么字体,想了想他又在下面写了草书版的纪洲两个字,才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旁边。
然后对比了一下,自觉自己写的比纪洲要好看一点儿。这才满意地递过去。
纪洲没想到他的小心思,所以突然看到的时候瞬间觉得蒋七专门给他设计的签名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我真是不知道你们那时候将军字写的都这么好。”
“的确,至少我知道的很多将军字写的简直他老娘都不认识。”被夸奖之后的心情总是愉快,卫忠侯坐在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的软床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偶尔的时候也是需要临摹一下圣上的字体,圣上虽然武不行但是字写的还不错,尤其擅长楷书和草书。”
在纪洲生活的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床上会坐了一个将军,并且这个将军像是唠家常一样和他说一些关于皇上关于军营的事情。
“你多大了?”纪洲靠在枕头上问,“在你们那个地方,你这个年纪应该成亲了吧。”
“二十,未娶。”卫忠侯躺在他身边的枕头上,用一种利索当然的语气说,“战争频繁,哪有时间想那么多的儿女情长?我又不需要留下子嗣来继承父业,然后一路按照我的生活走,习武参军战死沙场。”
才二十岁。
纪洲翻个身,头压在手臂上看着卫忠侯的侧脸。明显就是成熟男人的脸,锋利坚韧又仿佛历经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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