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眉目清朗,神色温柔,一身云白嵌青边的衣袍不染半分俗世尘埃,清净无垢,卓然出尘。此时正含笑垂目,柔声道:“致远,你醒了。”
竟连嗓音也有若春水潋滟,柔和沁人。
单致远心思倒是动得极快,立时便明白过来:“你、阁下便是万神谱中,四位本命神——”
那青年含笑道:“正是,吾名麒麟。”
单致远腰身一僵,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曾请神……”
麒麟轻轻抚摸他发顶,仍是温柔道:“无妨。本命神互通有无,总有些特权。我不过有些担心,故而过来看看。”
单致远只觉他掌心和暖,这般亲昵动作,却犹如兄长一般叫人安心,便任他摩挲,一股暖流便自麒麟掌心流泻,笼罩全身,一时间竟是疼痛疲倦尽消。
麒麟不愧瑞兽之名,治愈慈悲兼而有之。单致远便对他生出几分亲切来,认定这三位本命神中,唯有麒麟当得起神仙之名。一面却是愣道:“担心?”
麒麟施了治愈之术后,便收回手,徐徐起身,“你可是不识得路?”
一语中的。
昨日他慌不择路,只为远离群仙坊,寻个藏身处,一路疾奔。如今早已不知身在何处,莫说去寻师父,只怕连降龙岭也回不去了。
单致远惭愧低头,停了半晌,方才应了一声是。
麒麟道:“我传你一个识路的法术,炼气五层便可施展。你如今四层修为,昨日又受了元精,突破五层指日可待。”
单致远听麒麟提起他与太羽一场风月时,竟全无半分异常,心中暗道,只怕神仙眼中,这些事只算平常,反倒是他小题大做了。却仍是面色一红,行礼道:“谢神仙指教。”
麒麟笑道:“唤名字便是,我不可久留,你且好生看着。”
而后便将堪舆术的法诀符纹一一讲述,传授于他。
单致远专心致志,将麒麟所授牢记下来,又询问几处疑惑。麒麟待他明白无误之后,方才颔首道:“修为浅薄时,堪舆术也不够精准。却会随你修为进步而愈加精确,日后还有大用。好生修习,可受用终生。”
单致远心中一暖,却又想起供奉之事,不觉有些踟蹰。麒麟见状并不点破,只笑道:“时辰已到,我当折返天庭。他日若有危险,切莫意气用事。若不再施请神术,便更要谨慎小心,好生修习五行修真法,假以时日,终有大成。”
麒麟谆谆叮嘱,有若一股暖流,汩汩流淌而过。只是言语之间,却有诀别之意。单致远昨日本就下定决心,再不施请神术,今日不过同麒麟初见,却是一见如故,如今见他诀别,竟然生出一丝不舍来。
单致远心中思绪纷繁,终究只道:“是。”
麒麟便笑得有若暖阳一般,又道:“致远,保重。”
而后布袍轻摆,木门吱呀一声打开。
单致远转过身去时,殿外正是日上三竿,一片明亮。那青白云袍,仙姿卓尔的仙人,却早已不见踪影。
第九章 迷途中逢仙子
一转眼,单致远已在这旧道观中留了五日。每日打坐练气,便一举突破到练气五层。
单致远前二十年之功,竟不如这区区半月。一则勾陈所赠的心法远远胜过他先前修习之术,二则,却源自勾陈、太羽先后所留的元精之效。
那两位神仙元阳竟彼此融合,全无排斥,故而自下腔行经诸经脉后入体,自发化为浑厚灵气,虽不过极微少之数,仍将他经脉撑灌得隐隐饱胀。
他曾自师父处得知,那双修之法阴阳交泰,以二人之力淬炼经脉,增加修为,极为有效。然则终究是外力,若是贪多,则容易根基不稳,动辄就有境界陨落之虞。另有一个隐患,便是双修之人愈多,灵力便愈是杂驳。若是太过杂驳,便生涣散之相,更难凝脉结丹,于仙途一道,并非良策。
然则这种种弊端,他如今却分毫也察觉不出,虽只有炼气修为,却已隐隐有凝实纯厚,根基扎实之相。许是他目前灵气细弱之故。
故而他也不去多虑,待修为一晋升五层,便立时将麒麟所授的勘舆术施展出来。
土黄符纹自指尖伴随法诀源源不绝涌出,又在虚空中形成一片圆型法阵。法阵之上,慢慢显出水墨一般山水轮廓,林木之中隐隐露出一间道观,正是单致远如今所在位置。
炼气五层堪舆术,可探方圆百里。单致远如今神识不能外放,这法术倒是颇多帮助。他便瞧见道观以东不足八十里处,显出一座木屋,正是凌华宫外门弟子所居住之地。此地已在凌华宫势力之内,若被发现外人擅闯,终究不妥。
真仙派百年前迁至降龙岭,同凌华宫做了邻居。那时派中只有岳仲同其师父二人,凌华宫偌大宗派,又以道门正统自居,自是不与这小小落魄宗门计较,任他二人在数百里外的荒山野岭中落脚。
宫主亦曾约束门人,不去挑衅、欺压真仙派门人。卧榻之侧包容他人酣睡,全因真仙派弱小至此,全然不曾被放在眼里,若是太过计较,反失了大派气度。
岳仲掌门虽同几个外门弟子相识,却也不过泛泛之交。如今贸然前去打搅,只怕徒添困扰。
单致远叹息一声,如今降龙岭也回不去了,只低声道:“倒可惜了那几亩灵田,灵谷长势良好,再过几个月便可收获了。”一面转动法阵,便将堪舆图转了个方向,定了西行路线。随即就有些灵力不济,便散了堪舆图,取出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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