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塘走出门的一瞬间突然想起在北疆戍边的日子,他停住步子,又想明白般大步走了出去。
李定塘绕到西崖附近。西崖下是海,海水不浅,至少得有两个李定塘那么深。他把包袱和剑藏好,自己扒着石壁爬到了西崖下的一小簇礁石里躲了起来,眼睛盯着海里的礁石。
太阳刚刚从海面升起不久,海上连个鱼影都没有。李定塘看着依旧浑圆的太阳,忆起了过去的二十多年。
他仿佛看见了王都热闹的勾栏院、车马川流的玄德街,又好像感受到了北疆携风裹雪的寒风、狄伦人温热的鲜血,又恍惚听到皇帝用苍老的声音许他权势。
“李晏,如今朕老了,你帮朕一个忙。你若成功,回来后便是地位最高最年轻的将军!”皇帝走下去把匕首塞给他,他长叹了口气拍拍李定塘的肩。
皇帝享国日久,身体疲沓,越发猜忌多疑。
李定塘在北疆攻城陷阵,一把乌夜剑下有无数狄伦人的亡魂,他在茫茫北疆有五万亲兵,王都里却亲缘淡薄。
李定塘扬起嘴角。他现在不必再去朝堂上染一身朱墨,于战场上沾襟血污,不需要权势滔天,不需要歌功颂德,不需要阿谀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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