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据说、据说……
“厕所交际”在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
郑驰乐笑眯眯地拉开厕所隔间的门,正在闲谈的众人有一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头。
一哄而散。
这点儿风言风语郑驰乐根本不在意,优哉游哉地走到洗手池边洗手。事实上在过来这边上任时他就一再重申自己没多少时间帮人治病,因为他是回来一是解决自己的私事,二是给师父季春来打前站的,军属医院这边事儿不多,条件又好,正适合季春来做临床研究。
所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郑驰乐把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头了。
至于其他人的生老病死,郑驰乐实在没有心思去操心太多。
说起来郑驰乐也不是天生凉薄的人,只是从小到大的各种境遇已经狠狠磨光了他所有的同情心。他的身世曲折得很,二十几年前他亲生父母赶上了知青下乡那点事儿,在北方一个穷乡僻壤情不自禁地相爱了,后来趁着“返乡潮”各自回城后母亲郑彤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外公郑存汉是个很保守的人,知道这件事后震怒无比,最终却还是敌不过女儿的眼泪让她将郑驰乐生了下来。
郑彤秘密生产后,郑存汉就以郑驰乐是战友家遗孤为由自己收养了郑驰乐,并且让郑彤发誓永远都不认回郑驰乐。
郑驰乐打小就比人聪明,他晓事没多久就知道自己的“姐姐”其实是自己的母亲,总是想方设法要亲近。
郑存汉看到郑驰乐就窝火,见他整天黏着郑彤更是怎么都看不顺眼,于是等郑到驰乐满七岁以后郑存汉就将他送到战友所在的岚山监狱子弟学校寄宿。
郑驰乐那时候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他常常翘课溜进监狱里玩儿,那顽劣劲让所有人都笑他是个“准罪犯”。
郑驰乐也不恼,他好像一出生缺根筋,从小没爸、不能认妈,名义上的“养父”、实际上的外公又那么不喜欢自己,他却还是整天笑眯眯地,看上去不知多开心。
其实人心是肉长的,郑驰乐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他这人好强得很,有人不想他好过,他就偏要活出个样子给对方瞧瞧。
郑驰乐乐呵呵地在岚山念完了小学,自个儿跑淮昌一中参加择校加试,以第二名的成绩拿到了免费生名额,自己卷铺盖去了淮昌念书。
郑驰乐脾气犟,死活不肯再喊郑彤一声“姐”,进了淮昌一中也从来肯见郑彤。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母亲郑彤已经嫁人了,对象虽然是二婚的,可其他条件实在好得没挑:家庭背景好、前程光明远大,人又年轻有为,才三十几岁就当上了淮昌市委书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对方的前妻是难产而死的,给他留下一个儿子。
说来也巧,郑彤的这个继子正是择校加试时压了郑驰乐一头的那个人。
郑驰乐在那时就暗暗记下了对方的名字:关靖泽。
自那以后,关靖泽考进了什么班,郑驰乐就考进什么班;关靖泽参加什么活动,他就参加什么活动;关靖泽拿了什么奖,他也拼命拿下相同的奖项。
家长会、颁奖仪式、散学典礼,每一个重要的日子他都能看到郑彤为关靖泽而来。
郑驰乐也站在台上傻呵呵地笑,就好像郑彤也是为自己而来的一样。
然而郑驰乐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假装了一个学期以后他就再也装不下去了,他在空荡荡的草坪上坐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伏在那上面嚎啕大哭。
正巧这时岚山监狱里关着的一个老头出狱了,跑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外面走走,好好学点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郑驰乐就跟着老头走了。
这回郑驰乐之所以再一次跟关靖泽扯上关系就是因为妹妹关佳佳的病,关靖泽则一直在托关系寻找他师父季春来,而季春来暂时抽不开身,就打发郑驰乐先过来了。
想到关佳佳的病情,郑驰乐终于微微皱眉。
关佳佳就是郑彤和关振远后来生的女儿——也是就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可是这时候才找上他和季春来已经太迟了。
他这个妹妹是早产儿,先天就各种不足,后天虽然也费心调养过,可调养的法儿没找对,越吃药越糟糕。
到了这会儿,即使是已经学成出师的郑驰乐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减轻她的痛楚。
郑驰乐叹了口气,洗完手往外走,却意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过道上。
正是被人传为他“靠山”的关靖泽。
郑驰乐主动打招呼:“哟,来多久了?”
关靖泽说:“从你刚刚整人开始。”
居然那时候就已经到了?郑驰乐笑眯眯:“来的挺早,你对佳佳还真是上心。不过你怎么能说我整人呢,我不是把人治好了吗?”
郑驰乐可不是胡来的,这还真是情志疗法的一种:以前有个老家伙时出诊碰到个双手没法垂下的少妇,瞧了两眼就拿着烟杆去撩对方的裙子,结果对方羞愤无比,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裙摆。
于是那病就治好了。
不过说郑驰乐是在整人也没错,因为他有更多体面的办法可以治好那个小白脸,却选了最让那个小白脸难堪的一种——没办法,他那个闹事的同伴让郑驰乐有点儿反感。
而且自古以来医者都是会相人的,那小白脸给郑驰乐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平日里恐怕没少干阴损事儿。
当然,郑驰乐不会跟关靖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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