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宁泽先道了谢才站起身来。这下子却又变成周继戎得抬着头和他说话,拈量着那身形,段宁泽只怕要比自己还高一点点,周继戎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声娘的,却不好说你还是再跪下来吧,老子低着头比仰着脖子舒服。
他只好就抬头看着段宁泽,开门见山地道:“你是来找你妹妹的吧?”
段宁泽似是没料到他这么直接,眼中微微闪动:“在下疏于管教,使得云嘉天真愚昧,她冒然上门打扰王爷,一定有得罪王爷的地方,我先侍她向王爷赔罪,日后必定对她严加管教。”
这几句也就是一般的场面话,并没有什么格外有新意的地方。若是换成个别人同样来这么说,周继戎可不见得好说话。只是他有一把得天独厚的声音,低沉和缓地如温水一样的听得人舒服。
周继戎本来率性,看在他声音不错的份上,也就没心思怎么刁难他,只是直话直说道:“你妹妹莫名其妙地跑来,要我救她的小情人一家。我不干白工,让她拿钱来。她拿不出钱,就说要嫁我算了,让我帮她。我说认钱不认人,争执了几句,她大失所望之下想打我,就这么回事。”
段宁泽听到段云嘉说要嫁给周继戎甚至周继戎说只认钱的时候也只是嘴角微微抽搐,等说起段云嘉动手时他方才真正大吃了一惊,立即又跪了下来急道:“王爷见谅!”
“我当然不能让她打着,这账一会再算。”周继戎摆了摆手,只是这次也没有让他再站起来。:“我是觉得她今天脑子不清醒,要是这么随便跑去那户人家,张口就说要嫁谁谁的,实在太扰民了。所以先把她留在了府上作客。”倒是把他张牙舞爪地说要把段小姐论斤两换银子的话抹得干干净净。
☆、第15章
他这理由说得十分牵强,段宁泽嘴角似笑非笑地微微一挑,然而他随即感激地道:“云嘉确实胡闹,幸好有王爷将她拦下。”
他尽力将自己真实想法掩饰得十分好。但周继戎偏偏眼睛亮得跟贼似的,他又有种野兽一般的本能,直觉向来敏锐又准确。段宁泽脸上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却立即就嗅出隐约的不对劲。再一回想,觉得他虽然说了些责备段云嘉的话,但却不说具体怎么处置,显然是敷衍自己的成份居多,可见这人也不是实诚之辈。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段宁泽在他面前示弱服软或许是想避免再起冲突。
但周继戎心里能明白约摸是这么回事,可被人当傻子一般的哄也令人心头不爽,不知怎地,他看着这段宁泽是越看越不顺眼起来。
周继戎瞪着还死样活气地低头装老实的段宁泽,若是他稍稍顶上那么一句半句嘴,周继戎能一巴掌就呼过去。但对方言语恭顺,一时也挑不出错来,反而叫人憋屈。
周继戎前面把话说得好听,整得自己就跟那义薄云天的大善人似的,这时却总不能再自打嘴巴吐露实情,翻脸说其实就是看她不顺眼抓了她好换银子,如今老子看你也不顺眼了。
“她不识好歹还在其次,可你看看她把老子的侍卫给抓成什么样了。”周继戎想了想,招手把方真叫过来,指着他的脸示意段宁泽看仔细了:“这可得有个说法,我的手下,不是谁想挠就挠,挠了也白挠的。”
方真想说自己这是皮外伤不要紧,被周继戎恶狠狠地一瞪,只得讪讪地把嘴巴又紧紧闭了回去。
段小姐留得老长的指甲,愤怒之下毫不留情,挠得痛快淋漓,这时渗出的血丝凝固起来,瞧上去倒十分严重的样子。
段宁泽歉意地连连赔礼道:“舍妹顽劣不堪,实在是不成样子……这样,所需的医药花费,在下定然双倍奉上。此外改日写然另备薄礼登门赔罪。还望王爷海涵、这位军爷海涵则个!”
在他开口之前,周继戎又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冷笑神色,果然之前并非是他的错觉,顿时勃然。你个龟儿子当着老子毕恭毕敬,背地里却在瞧不起老子,果然兄妹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这点医药费老子还出得起,可话是不是这样说的!”周继戎冷冷道:“段小姐挠得也太不是地方,都说打人不打脸,可她倒好么,全朝着脸上招呼!老子这侍卫原本眉清目秀,乃是老子众侍卫中拨尖的一枝花,现在全破相了。他以后要是因此说不成亲事,方家因此无后,你说这怎么办吧?”
段宁泽听出他从我到自称老子的变化,可任凭他再怎么聪明也万万猜不到周小王爷那九曲十八弯的小心眼。也想不出他突然变脸的原因。
适才他提出赔偿周继戎不肯答应,接着又扯到破相说亲上,这意思待要如何,难不成要让段云嘉负责不成?段云嘉虽不是金枝玉叶,却也一直是当作掌上明珠养到如今的。
要说周继戎看人的眼光倒是很少出错,这段宁泽比段云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脾性要好些,却也好得有限,向来也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他方才一直小心赔礼,但周继戎反而越反咄咄逼人,心里头也渐渐有了火气。
段宁泽将薄唇抿成一条线,沉默了片刻,再开口语气冷淡了许多,神色也不复方才的温顺恭良,抬起头来直视着周继戎,不答反问道:“那王爷想怎么办?”
周继戎心道看吧看吧你方才果然是和老子虚以委蛇的,这会终于忍不住露出刻薄尖酸的嘴脸了吧。他原本只打算想逼得这段宁泽本性毕露跳脚不已。
但他进京也来遇到的世家子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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