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葛面色一僵:“你、你在说什么。”
何所思与王重葛之间只隔着一张小小的矮桌,王重葛话音刚落,何所思便突然靠了过去,勾住了她的手臂,交缠而上后,握住了细细的手腕,轻薄的衣衫根本阻挡不了体温的传递,王重葛的脸一下子红了,吃惊地望着他。
“你的脉搏跳的很快。”装着何所思灵魂的玉安霖微笑道,“你在慌乱些什么?”
——这句话何所思也说过。
王重葛有一瞬间的恍惚,玉安霖的面孔与何所思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是此时的神情,却不知为何令她一下子便想到了曾经的情郎,如今声名鹊起的何所思,那时还是籍籍无名的小修士,然而那时他的眼中便看不到任何的自卑或是压抑,他抓起自己的手腕的时候,和抓一个小孩子的手没什么不同:“你的心跳的很快,你在慌乱什么?”那个时候,何所思挂着调侃的笑容,同样这样说过。
王重葛用力眨了眨眼睛,这一回玉安霖又重新变成了玉安霖,仍是那令人讨厌的寡淡的面孔,天生的带着冷冰冰的死气——不过外面的修士们大概会管这叫冷傲高洁或是其他的什么词汇。
王重葛想甩开玉安霖的手,却发现对方抓的意外的牢,觉察到自己的挣扎,对方挂上了皮笑肉不笑的阴险笑容:“我的修为比你高,重葛。”
王重葛莫名僵住了身子,但她还是开口道:“你难道还能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玉安霖嗤笑了一下,王重葛第一次见玉安霖露出这样的表情,这表情熟悉到令她烦闷不堪,她并不想承认这神色很像何所思,虽然放在男子身上因为这神情而表现出来的倜傥轻佻,在玉安霖身上显得清媚迷人,但是这不屑一顾的笑容本身如出一辙,玉安霖挂着这笑容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还有些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玉安霖盯着王重葛的双眼,一字一顿道:“让你过的不好的方法多了去了,就算这边最多只能打你一顿,但是在外面,你不是还有一大家子么。”
王重葛的脸一下子白了,当初她被逼进入广裕仙门,便是这个原因,没想到进了这里,还是受制于这个原因——虽然王家大大小小算是个修仙世家,但是和玉安霖出身的蓝玉宗比起来,便完全不够看了。
于是她终于还是放软了语调:“可是我确实吃了,姐姐昨日不是也看见了么?”
何所思把王重葛的变化看在了眼里,他不知道在王重葛眼中现在的玉安霖是不是有些违和,但是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人并不熟悉,此时若是用强硬一些的态度,反而能覆盖掉之前真正的玉安霖留给王重葛的印象——他相信这印象恐怕本来便不是什么好印象。
他将手收了回来,又静静坐在原地,露出了风淡云轻的笑容:“你没吃,虽然只是一颗养颜丹,药力又岂是一天便能化的那么干干净净的,我能闻出来,你身上根本没有丹药的味道。”更何况既然是喜欢的人炼制的丹药,恐怕虽然来自情敌,也不舍得吃吧。后面一个原因只是在心里想想,就算是何所思,也觉得这原因由他自己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王重葛的笑容有些勉强:“没想到姐姐还通药理。”她此时已经方寸大乱,觉察不出其中的疑点,更何况她本身对玉安霖也并不熟悉。
何所思看着这样的王重葛,倒不忍心起来,他欺负的不仅是个软妹子,还是个喜欢自己的软妹子,听起来实在很没人性,于是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前发,柔声道:“那丹药对我确实重要,你就还给我,大不了,我日后再送你一颗。”
王重葛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异样,抬眼有些吃惊地看着何所思。
何所思见她面色怪异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多少也觉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便收回手轻咳了一声,然后将手摊在了桌面上:“来,给我吧。”
一颗拇指大小的丹药便被放在了他的手心,这药丸着实没什么特别,虽然药香内敛,丹纹齐整,却仍只是颗单纯的养颜丹,何所思将它举至眼前,才看到上面小小的“安能相思”,他叹了口气,联想到自己的际遇,一时满心叹息。
既然归还了丹药,两人便相顾无言,没一会儿,王重葛便起身告辞,离去之时,也全然没了来时如鸟雀般活泼的姿态,但不知为何,何所思觉得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曾经意气风发明艳如朝阳的少女,其实已经变了个模样。
兰君过来替他倒茶,何所思见到冷静如面瘫的少女,倒觉得自己才是个伤春悲秋的弱女子,他忍不住问:“以前玉……我是什么样子的?”
兰君正在收拾王重葛的茶具,似乎因为太认真的样子,没有回答何所思的问题,直到用茶巾擦干了桌面上的茶水,何所思也已经快要对这个问题失去兴趣的时候,她才突然开口道:“现在怎么样,以前就也是怎么样的。”
何所思偏头看了她一眼,他渐渐觉得虽然这个丫头虽然看起来只是个筑基期修士,但说不定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不然为什么把自己主子的性格突变接受的那么从容淡定?
于是他又问:“你讨厌玉安霖?”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何所思就做好了兰君又要跪下请罪的准备,结果对方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方抬眼看着何所思,纤长的睫毛如颤动的蝶翅,何所思第一次发现对方有一双漂亮极了的眼睛,虹膜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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