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星期后,是唐云天和唐谢里母亲的忌日,这一日照例唐啸会带着两兄弟亲自去拜祭她。结果拜祭完还没坐上车,他们就遇袭了。
对方来了两个杀手,二话不说抽出枪就对准唐啸开火,子弹打尽也不管是不是打死了目标就迅速跑了。
幸亏唐啸和手下都反应敏捷,一个闪避得快一个保护得快,只是唐啸腰上被子弹带过,划破了皮,只可怜两个儿子给完完全全地吓坏了,唐谢里甚至吓得尿了裤子了,连保镖把他放进车里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眼神都涣散了。
唐潜正在喂水池里的鱼吃食,一听说唐啸遇袭,直接把一包鱼食扔进进水池里,拔腿就跑。
他赶到唐啸书房的时候,帮里的那些骨干们早听闻消息赶来了,唐谢里已经被送回房间压惊,唐云天到在,只是要从惊惧中彻底恢复看起来似乎还得花点时间。
书房里的气氛很冷肃。
“爸爸。”唐潜直接冲进去扑到唐啸的怀里,两条手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像是怕唐啸一不小心就飞了似的。
“阿潜,爸腰上有伤……”唐云天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他。
唐潜把脸抬起来,果然看到唐啸腰间已经包扎好的一处,还透过绷带隐隐泛着血色,眼睛眨呀眨,那眼泪毫无预兆哗地就下来了,还大颗大颗的,活像眼里在掉珍珠,别说其他人,就连唐啸都被他吓了一跳。
眼前这张小脸看起来实在太悲伤了,惨白惨白的,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哭得甚是凄惨,手指头紧紧地抠着他的腿都快抠进他的肉里。
唐啸环住他纤瘦的肩膀,低头在他发心亲了一下,安慰他,“没事,爸爸没事。”
唐云天大声说,“这件事一定是周元干的,爸拒绝和他合伙贩毒,所以他才派杀手来杀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杀了他报仇!”
他激动的语气完全暴露了他不可遏制的愤怒,以及掩盖他害怕的颤音。
唐啸边摸着唐潜的头边掀眼淡淡地提醒大儿子,“不要动怒,谁先动怒谁就输了一半,我告诉过你,别让愤怒蒙蔽理智。”
唐云天抿了抿嘴唇,父亲当众的轻斥让还年轻的他觉得尴尬。
“这回他似乎也没要取唐爷性命的意思,似是恐吓,下回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对,既然他敢主动挑衅,那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除之而后快。”骨干里有人赞同唐云天的话。
“爸,大家都是这个意思,我可以马上找人去做掉他,免得让外头的人以为咱们唐家好欺负。”唐云天始终沉不住怒气。
“不行!”一直只顾着哭泣的唐潜突然开口,否定了他大哥的决议,所有人不禁一片愕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身量小巧,隐藏在宽大的书桌后几乎看不到多少的小公子。
他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滴眼泪垂在睫毛上迟迟不肯跌落,但他的表情却是十分坚决和严肃,唐啸看着他,竟觉得这么矛盾的两面糅合在一起,衬得他的小儿子十分妖异,因毒品引起的纷争,他却偏偏觉得这孩子像株罂粟,漂亮的外表下渗着剧毒,明知道危险也会控制不住地上瘾。
唐云天没料到开口反驳他的人居然是他柔弱的小弟,一时愣住了。平日里他一直把小弟当成好看的瓷娃娃,帮派里的事他从不会在小弟面前说起,腥风血雨地怕吓到他,此刻,他的弟弟却站在父亲身边冷静地说:
“先查清楚了是不是他做的,江湖上的事一个差错谁也承担不起责任,如果真的是他,那必诛无疑,这里是唐家的地盘哪里容得了外头的人来放肆。”
比起唐云天的暴躁愤怒,他淡定得几乎可以媲美和尚坐禅。
如果不是那么青涩的少年音调,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会以为这是唐爷在说话,实在太像了。
唐潜继续道:“但杀归杀,明着解决总是要惹纷端的,这根本没必要,派遣杀手虽然直截了当,但风险太大,万一失手弄得你来我往地死斗又是白白费了时间和精力。”
骨干们和唐云天的嘴里几乎可以毫不困难地塞进鸡蛋了。
唐啸看着手下们有趣的反应,淡淡地笑问,“你说该怎么解决?”
“这还不简单。”唐潜轻轻一笑,面上是可以麻痹人戒心的纯真模样,“爸爸你就说要邀他再次商议这件事,他既然急于找人合作而那个人非你不可,他自然会答应,到时候你挑个安静人少的地方,双方只准带一个人不准带武器,事先先在约定的地方放把枪,找借口上个厕所将枪拿回手中,到时候还怕弄不死他么?”
“这么简单能不能成功很难说啊。”唐云天怀疑地看着小弟。
唐潜靠近唐啸,唐啸搂住他,一副父慈子孝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爸爸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就可以从当家的位置上下来了。”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都知道唐啸不喜欢有人觊觎他手中的权力,小公子却毫无顾忌地说出这种话,更刺瞎他们眼的是,唐啸不仅不生气,还捏着唐潜的小脸,笑说,“你到是有胆量。”
“我只要爸爸没事,爸爸在哪里都一样。”唐潜温柔地抚摸着唐啸受伤的地方,低低地说,说得非常真切,“我小小的心里只有一个大大的爸爸。”
“那爸爸问你,还有没有别的要说的?”唐啸听惯了女人们的甜言蜜语,却无论如何也不及此时出自儿子口中的甜言蜜语,带着孩童的天真和难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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