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泥一样瘫在桌边的奉天用一把竹骨泼墨山水扇面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看到金钏银子二人退了出去。转头对奉舜华慢声慢语的说道:“这重华公子,来的真巧呢?嗯?”最后一个尾音,加上嘴角的梨涡,挑了一边的眉毛,十足的纨绔之色。
奉舜华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过扇子敲在奉天的头上:“走吧。”
奉天伸了个懒腰,随后跟上了奉舜华,穿过雕琢精致的回廊和一座不小的花园,二人来到了主院的饭厅。
“静王爷。”奉舜华对着主位上的重宁远福了个礼,又侧身对一旁有些欲言又止的赫连重淡淡的点了点头,“赫连宫主。”便算是问了好。
“呃,主祭大人好。”赫连重干笑着回礼,又看到一旁的奉天,发现自己竟是未先向王妃问好,赶紧又对后面呵欠连连的静王妃福了一礼,“静王妃。”
奉天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都是熟人了,那么见外干什么。”说完就要拉着奉舜华往饭桌旁走去,但是却被赫连重侧身挡住了。奉天也没说什么,摸了摸早就唱起空城计的肚子,就向桌边走去:“哟,今儿是初一还是十五?”
“今儿十一。”重宁远接口道,“问这个做什么?”
“真清淡,还以为是要敬神祭祖。”奉天撇着嘴看着桌子上的清淡精致的小菜。
本被安排坐在奉天身边,却被赫连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隔开的奉舜华,要坐下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皱。
“夏天肉吃多了,容易上火。这些不光是素菜,只是清淡爽口了些。”重宁远像是没听到奉天那些让人侧目的话,给奉天夹了一筷子的荷叶蒸鱼,“尝尝这个。”又示意另外一个惊讶,一个意味深长看着自己的人不要客气。
奉天嫌恶的看了看饭上的鱼肉:“……有刺。”
站在奉天身后难得清闲的慧明想捂着耳朵,假装自己没听见。
重宁远夹菜的手一顿,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重宁远拿着筷子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甲因为用力,有些发白。重宁远身为元祐帝最宠爱的皇子之一,为他人夹菜已经是破天荒了,可是被伺候的人还不识相的嫌弃,估计在整个虞国,除了奉天,没有第二个了。
饭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僵硬,奉天像是没察觉到似的,还鼓着腮帮子看着碗里的鱼,奉舜华眉头皱的更紧,握拳在嘴边,“咳咳。”脚下估计是奉天的脚,狠狠的就踢了一脚。
“嗯咳……”冷不防被人大力踹了一脚的正在吃菜的赫连重差点把嘴里的菜喷了出去,连忙掩了嘴遮去因为疼痛而抽搐的嘴角,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奉舜华。奉舜华这才知道自己这是踹错了人,耳根子都红了,那一脚他可是下了力气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奉天和从重宁远也向赫连重看了过来,闹的奉舜华面上更热,趁着赫连重向重宁远解释只是吃的有些呛到了的间隙,奉舜华狠狠的瞪了奉天一眼。奉天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瘪着嘴乖乖的拿起筷子吃了碗里的鱼。
经过这个小插曲,刚才被奉天弄的有些胶着的气氛轻松了一些。只是,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赫连重给奉舜华夹了一道菜,奉舜华嘴角微抽,点头表示感谢。重宁远给赫连重盛的汤,刚伸出手,奉天正好伸手,直接就接了过来。这次他倒没嫌弃,眯着眼睛品着清淡润肺的川贝炖雪蛤。看到重宁远愣了一下,奉天咋了咋嘴:“嗯,不错。你尝尝……”说完难得勤快的拿着自己勺子盛了一汤匙,送到重宁远嘴边。
重宁远敛眉向下看了看自己嘴边的还在不停往前凑着的汤匙,本不想喝,但是看到奉天丝毫没有要退缩的意思,只好启唇,可是刚要喝,奉天就将勺子抬了起来,可怜的静王爷就这样差点就被半勺倒进鼻子里的川贝炖雪蛤,直接呛过去。
“咳咳咳咳……”重宁远拿过一旁的金钏递过来的布巾捂着嘴撇过脸呛咳着。奉天撇了撇嘴,好心的拍了拍重宁远的后背:“啧,多大的人了,喝汤还能呛到。”
奉舜华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都埋在面前的饭里面,自家弟弟这是为了表现夫夫之情未遂么?而一旁的赫连重看着静王爷难得出糗,轻咳了几下压下笑意,又捅了捅一旁的奉舜华,示意他也看那二人的互动。奉舜华被弄的更加的有些尴尬,斜着眼睛瞪了把手放在自己腰侧的某人,赫连重收回手摸了摸鼻子。
另一旁的重宁远赶紧伸手制止“好心”的奉天,重宁远为自己不和风度的行为,对着其它两个人有些歉意的点了点头,奉天看不用自己出力了,求之不得的,赶紧回头继续吃饭。
重宁远把几声咳嗽闷在嗓子眼里,也继续吃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胃口不太好,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饭后,重宁远说难得几个人聚在一起,又让舞姬,也就是上次被奉天当场说得脸色发紫的姚魅儿,领着府上的其它舞娘献舞,又邀了赫连重配了曲儿。用奉天的话,是让赫连重消化消化。听到奉天的话,奉舜华难得表示赞同的也点了点头。赫连重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奉舜华侧过了脸仿若没看到似的。重宁远和奉天倒是乐得开心,毕竟能让御乐宫的宫主亲自给一群舞娘伴曲,实属百年难得之事。
赫连重这次吹奏的是笛子,用的正是赫连重在重宁远大婚的时候亲手雕琢的那只玉笛,吹的是一曲陌上伊人。据说此曲出自前朝一位有名的乐师之手,大致讲的是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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