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赤焰喜欢赫连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几点烛光落进他点漆般的瞳仁里,流光溢彩,他更喜欢赫连拓鲜少笑容里独独对自己的那一点温柔,只浅浅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如一缕轻烟,缥缈不定,却也放荡不羁。
在他还是光明的时候,黑暗就是如此的注视着他,如此的对他微笑,然后对他倾尽百般呵护,而光明却以极端的方式辜负了黑暗的那份情意。
然而此世黑暗做了他的父皇,是否光明只能以亲情兑现自己在黑暗的墓前对他许下的承诺,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只是这亲情对于赫连拓,又怎会轻易的转变成离经叛道的两情相悦,这一世如若赫连拓对自己只是父子之爱,那么他赫连赤焰又该情何以堪。
一抹苦涩自心而生,深深压抑在心间,难道他赫连赤焰想要得到赫连拓不离不弃的爱情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吗?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赫连拓对赫连赤焰的宠爱其实是与日俱增的,自从赫连赤焰上次绝食了两天开始,赫连拓就每日抽出两个时辰的工夫陪在他身边。
于是乎在赫连赤焰出世后两天便能够开口说话的事情传遍整个皇宫,奠定了他妖孽皇子的地位后,另一个流言更充分的证明了他妖孽的身份。
那就是赫连拓如果不出现,赫连赤焰早已身亡,只有每天赫连拓的陪伴,才使赫连赤焰的生命力越烧越旺,这其中的原因是赫连赤焰在吸取赫连拓身上那只有帝王才有的紫日之气,将来他必将杀父弑君,取而代之。
当妖孽皇子的威名沸沸扬扬的传播在宫中的时候,所有的宫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只要靠近妖孽皇子的人,都将不得善终,这就如同是一种诅咒,并且随着时光的流逝不断的验证着。
妖孽皇子两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学会了翻身,不幸从床榻上翻至地面,虽只擦伤了一点点,但赫连拓却以失职之罪将他寝宫的两名宫女处死了。
妖孽皇子三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学会了爬,不当心打翻了一个釉彩花瓶,好在没有受伤,但赫连拓却诛杀了他寝宫里的五名太监,只因他们没有照顾好小皇子。
妖孽皇子六个月的时候,第一次学会了走路,独自一人避过所有的宫人来到了御书房。当他扬着得意的傲气脸庞对着赫连拓娇笑时,赫连拓斩杀了赫连赤焰寝宫里的所有人。赫连拓无法想像让一个六个月的婴儿独自一人在皇宫里游荡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那些没有尽到职责的人都该死。
赫连赤焰早过其他婴儿该有的一切行为,更是吓坏了所有的宫人,因此他无疑就是个妖孽。
从此金盏苑就仿佛是一个禁地,宫中无人敢轻易的靠近,此刻伺候赫连赤焰的宫人都是御影精心挑选的人,这才使得金盏苑太平了些许。
夜凉如水,月华半醉,金盏苑明灯高悬,室内是热闹不减。
一身锦袍的娇小男孩正赤着双足,蜷蹲在雕花镂刻的软榻上,慵懒的审视着眼前眉飞色舞讲话的一个秀气的年轻宫女。
“停……蓝儿,这个故事你五天前就已经讲过了,后来这位公主嫁给了一位将军,这位公主原是父皇的妹妹,算起来还是本皇子的姨母,本皇子说的可对啊?”赫连赤焰捧着脸懒洋洋的道,几近周岁的他已经显示出绝美的娇容,他的肤白胜雪,小巧的鼻子挺翘,朱唇一点,色泽娇艳欲滴,狭长的凤眼既娇且媚,小小年纪就有种我见犹怜的魅惑。
“啊?……奴婢已经讲过了吗?……哎啊,奴婢的小皇子啊,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新进宫来的,对这宫的人和事都不是很熟悉,您让奴婢讲宫里的故事给您听,奴婢哪知道的那么多嘛。”蓝儿跪在地上,手执托盘,里面盛着各色水果,色彩亮泽、新鲜欲滴、饱满水润。
赫连赤焰水嫩白皙的手指捏起一粒葡萄,眯起眼睛细细的在手中把玩,“你这笨奴才,就不会到其他的寝宫里去打探一下再讲给本皇子听吗?”原本微笑的娇颜渐渐变得冷凝,将手指上圆润的葡萄粒扔在了宫女的身上,随手又拿起一粒仔细的、一点点的将碧绿清透的葡萄皮小心的剥开,而不使自己的手上留有粘腻的汁水。
“小皇子,奴婢是想问啊,可是那些蠢奴才一知道奴婢是咱们金盏苑的,就吓得连个人影都不见了。”蓝儿夸下一张脸,螓首低垂,微微抬起眼睑观察着主子的表情。
将剥下来的薄薄的皮屑全数的扔在蓝儿的头上,小小的稚嫩脸庞总算是露出了与他年龄相仿的玩味表情,那笑容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璀璨而夺目。让蓝儿看得目瞪口呆的,心中咂舌,怎么会有年龄如此小的人就有这样的绝世容颜。
“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笨蛋,既然他们怕你,你更可以顺水推舟的去威胁他们,不怕打探不到想要的,恐怕到那时,他什么都心甘情愿的告诉你,你这么笨蛋,真该拖出去……”赫连赤焰实在无聊,为了可以多了解些宫里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这才要求每天让寝宫里的宫人讲有关宫里的故事给他听,只是这些笨奴才,讲来讲去没有新花样。
“那就拖出去斩了吧。”赫连拓似笑非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温不火的道:“既然惹朕的皇儿不开心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他说得不真不假的,听不出感情。
“奴婢知错了,求皇上饶了奴婢吧。”蓝儿碰的一声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眼泪汪汪的,哆哆嗦嗦的不停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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