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亚**师听得连连点头,最后竟呵呵笑出声来,他对着站直了身体的高杰慨然道:“老夫被囚十年,性情大变,竟然糊涂之极,全然忘记了教中前辈的告诫之词,实在是罪有应得!”
高杰不解道:“什么告诫之词?”
别亚**师满脸愧色,轻声道:“我拜月教历任掌教**师接任时,皆会得到前任留下的告诫之言。据说,这段告诫之词乃是传授天书的神秘老者留下的,让我教当家之人代代相传,不得违背。告诫之词说的是,如遇上念力掌控之法精妙之人,便是掌握了全部天书仙术的圣人,不得无礼,当以师者事之,任由差遣!”
多洛济**师和阿巴亥闻言,不可置信地望向东哥,见东哥神色凝重地微微点头,方才别亚**师所言不虚,身为为现任掌教**师的东哥的确也知道这段告诫之词。
高杰骤闻此言,犹自发愣,忽听铁链叮当乱响,就见声别亚**师艰难地俯身叩首,丝毫不顾铁链拉扯血肉脊柱的痛楚,对高杰颤声道:“孽徒别亚,冒犯师长,实乃不赦大罪,请圣人严惩!”
高杰见一个年近八十的白首老头突然对自己叩首拜倒,自称孽徒,还叫自己圣人,顿时之间便手足无措起来,连忙上前扶起别亚**师,然后双手乱摆道:“别亚前辈,您这般大礼小子可受不起,会折寿的!”
别亚**师郑重道:“此乃我教先人的遗留下来的机密训言,老夫岂能违背!刚才我被巴如银针刺穴,假死了月余,骤然醒转,思维混乱不堪,悖逆了先人遗训,纵是死上千次百次犹自不能赎罪。”
高杰为难道:“我完全相信,咱们的修习念力的功法系同出一源,可小子年纪不满十六,凭空多了你这么年长的一位徒弟,实在是无法接受!”
别亚**师闻言,神色黯然,又剧烈咳嗽了几声,气息愈发微弱,轻轻道:“老夫自知罪大恶极,早已不配做圣人之徒,不过请看在我一心为了拜月教复兴大业,一时糊涂,故而犯下过错的份上,请将我师弟和东哥收归圣人门下!老夫虽千刀万剐亦无怨言!”
高杰扶着别亚**师,头大如斗,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身后传来东哥等的声音:“请圣人将我等收归门下!”
高杰回头见东哥、多洛济**师和阿巴亥母子也跟着凑热闹,跪倒在地,俯身叩首,愈发抓狂了。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般离奇的地步,一时间欲哭无泪,思维阻塞,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全然没了计较。
别亚**师见了高杰这番模样,明白让他小小年纪突然之间面临这般局面,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了,便轻声道:“圣人年幼,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点小老儿清楚。要不这样,您无论怎样先将他们收进白莲圣教之中,随侍左右,至于以后身份如何定位,再慢慢商议,这样可好?”
高杰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哪有半点圣人的气势,他拉着别亚**师感激道:“还是前辈有见识,就按您说的办!不过,他们都加入了白莲教,那拜月教怎么办?”
别亚**师闻言淡淡笑道:“我教先人既然留下这段遗训,自然早有取舍,圣人不必担心!拜月教虽曾扬名辽东,但毕竟是偏安一隅的小教门,岂能和曾经的天下第一教白莲圣教相提并论,他们能够入得教门,实乃此生大幸!”
高杰这才稍稍安心,连忙转身对东哥等喊道:“玛拉姐姐,多洛济前辈,还有阿巴亥姐姐和多尔衮,你们赶紧起来!既然咱们以后是一家人了,而我又稀里糊涂成了你们口中的圣人,那就听我的,以后千万千万别圣人圣人地唤我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行吗?”
东哥等不敢定夺,尽皆目视别亚**师,见他微微点头,方才一起起身答道:“谨遵圣人法旨!”
高杰翻了翻白眼道:“这句话让我很纠结,很混乱,不知道你们到底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还圣人圣人乱叫,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东哥等闻言,都禁不住莞尔而笑。
高杰叹了口气,回身对别亚**师道:“别亚前辈,中原有句俗话叫不打不相识,以前种种就当粉笔写的字,一笔擦掉,您也别再自称什么罪人了,从此便也是白莲教的一员!”
别亚**师脸上骤然红晕突显,眼中闪烁着喜悦不胜的光芒,连连点头,随即再次剧烈干咳起来。
高杰和东哥等正待上前安抚,却见他咳嗽之声越来越小,频率越来越慢,接着乱发披散的头颅无力一垂,就此气绝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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