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想了想,感激道:“多谢魏叔,私放朝廷钦犯,干系太大,容小杰细细筹谋,若无完全之策,绝不可轻易为之。”
魏忠贤点点头,叹道:“徐鸿儒举事,从者几十万,端的是震惊朝野,乃是近两三百年来最大规模的一次谋反,圣上诛杀徐鸿儒之心甚是坚决,想要保住其性命,的确是难于登天!不过,徐神医在山东济世行医,颇有善名,老夫亦为其甚感惋惜!”
高杰咬牙切齿道:“魏叔不知,其实徐鸿儒素来崇尚安善,心怀悬壶济世之志,哪有半点想要谋反之意。此次事件,实乃是遭到那王好贤的刻意陷害!”
魏忠贤诧异道:“这里面还有内情?”
高杰晗首道:“徐神医在闻香教和民间的威望颇高,且一直支持王森的二子王好义继承教主之位,所以成为了王好贤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几个月前,我在家乡初遇徐神医,便得知他奉了王好贤的密令,逼其仓促举事,且承诺将在河北同时起事响应。可如今看来,实际上王好贤就是拿徐神医当枪使,若事成,则王好贤这孙子就顺理成章地摘取胜利果实,若事败,便将所有责任皆推与徐鸿儒一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魏忠贤道:“怪不得他要安排侯王混到徐鸿儒身边,原来是早就留了后手。一来可以监视徐鸿儒的行动,二来在事败之前,突然反戈一击,既洗脱了参与谋反的嫌疑,还一石二鸟,将徐鸿儒名正言顺地除掉。”
高杰恨恨道:“所以说,这个王好贤就是个卑鄙小人!”
魏忠贤也附和道:“错不了,当年他就是这德行!”
高杰道:“魏叔,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家伙?”
魏忠贤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事并不容易,亦须计划周全方才可行!你可知,这王家还是皇亲国戚呢!”
高杰愣了下,问道:“皇亲国戚?!怎么回事?”
魏忠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王好贤的父亲王森是个厉害角色,不但创立了闻香教,而且还与许多达官贵人攀上了关系,使得闻香教在传教时顺利之极,短短时间内便发展成为本朝两大教派之一,又被称为东大乘教,与保明皇姑寺的西大乘教齐名。王森曾两次被官府缉拿,在第一次入狱后,便更加落力地拉拢京师权贵,终于,他得到了先帝神宗皇帝的皇后王氏父亲永年伯王伟的亲睐,且两人结为了同族兄弟,从此便成为了皇亲国戚了!”
高杰瞠目道:“闻香教竟然还有这等靠山,看来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魏忠贤道:“就连当时与王安齐名的司礼监大太监王德祥亦是他的靠山,两人也互称同族兄弟!若不是后来被其一个姓李的徒弟卖了,他不至于身死狱中!当然,即便他死了,先皇后王氏和永年伯都已故去,但闻香教与达官贵人的联系却一直未断绝,想要将其铲除,阻力不小!还好发生了山东徐鸿儒之变,这倒成为了可以好好利用的一个条件。”
高杰继续问道:“永年伯和先皇后故去了,那王德祥呢?”
魏忠贤道:“王德祥年纪大了,早早便请辞回乡养老去了,只是,他在内廷中依旧有不小的势力。以前他和王安之间甚是不对付,他俩昔日在宫中的手下如今依旧不安分,还时不时会发生争斗,令人头疼!”
高杰笑道:“小杰曾听闻,王安与魏叔似乎也有矛盾!”
魏忠贤苦笑道:“一言难尽啊,王安对我有知遇之恩,老夫岂是忘恩负义之辈。只是,因为那王德祥之故,王安对我有些误会,解释不清罢了。流言传来传去,便成了老夫为了得到司礼监秉笔太监之位,逼迫王安告老还乡。嘿嘿,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夫也难得解释,人家爱乱描乱画,便任他去吧!”
高杰对明史中的大人物和大事件颇有印象,记得王安在万历帝年间曾是权倾一时的司礼监秉笔太监,且提领东厂,比之如今的魏忠贤权利威势都要大的多。在移宫案中,东林党人曾得到王安的帮助,逼迫李选侍搬离乾清宫,从而顺利
扶持天启帝登上帝位。按说,东林人都是外臣,如果没有王安,是绝不可能在宫内成就这么大的功业的,可见王安当时的能量有多大。可在天启帝即位不久,王安便提出告老还乡,天启帝稍加挽留便同意了,于是如今的司礼监秉笔太监成了魏忠贤。后世许多野史正史都曾揣测王安是被魏忠贤排挤走的,但事实如何,无人知道,如今听了魏忠贤的一番话,似乎另有隐情。
魏忠贤接着道:“如今侯王称擒获徐鸿儒乃是奉王好贤之命而为,势必成为某些人力保王家的有力凭据,我等如果没有能证明王好贤实乃山东之乱幕后主使的铁证,恐怕一时之间想要拿下他,颇有难度!”
高杰黯然点头,虽然他很想要整死王好贤那孙子,但就凭自己这点能量,只怕有些不够看。
魏忠贤见高杰情绪低落下去,哈哈一笑道:“不过,魏叔感觉这个王好贤这次一定会倒霉的,相信我!”
高杰看了看魏忠贤的笑脸,狐疑地问道:“这么说,魏叔早就有点子了?”
魏忠贤摇摇头,又点点头,见高杰急得抓耳挠腮,方才笑道:“可以说有了一些粗略的想法,不过尚需再斟酌斟酌,过几天你等我的消息吧!”
高杰见魏忠贤如此,只好无可奈何地对他比了个大拇指道:“魏叔,吊我胃口是吧,哼哼,小心我不走了,吃住在你家,看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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