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到大学之后,我是很失望的。当然并不是说金门大学太破旧,而是大学生活与我想象中的相距甚远。我以为大学的教授是一个像爱因斯坦那样看起来邋里邋遢但是却博学多识的大学士,我以为他们挥手间英姿飒爽,我以为他们眉宇间透露出智慧,我以为他们谈笑间俨然一种泰斗大师般的神情,可是我发现那些在我脑海中被神话了的大学教授也只是平凡人,平凡到他们到了年龄还是会秃顶,他们也想那些富人一样大腹便便,他们也是喜怒形于色,他们也会犯一些低级错误。
我也曾经以为到了大学之后,所有的学生都会拿出比尔盖茨那种为了研究一套程序在图书馆通宵几天的精神,我以为会有清风浮动下才子佳人月下相伴而行,我以为所有的同学都会抢着去图书馆借书以至于无书可借;可是我失望地发现,很多人很少用功,只是到了要考试的时候,他们拿出比高考时还专注的态度来预习,我更加失望的是我这个每天都在认真完成作业,专心学习的人有时候考得没有那些临阵突击的同学考得高。对于这一点,也很正常;毕竟我是一个刚进入音乐学院却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而有的同学钢琴已经过了八级,有的古筝过了八级,相形之下,我愈发显得没有光泽。
有时候是自己强行把神圣、伟大的光环加到那个平凡的事物上,所以使得它看起来多么的与众不同;当我凑近一看,多么平凡的一个东西。是的,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都说大学里没有挂过科就像没有上过大学一样,我知道这都是那些人所谓的自我安慰罢了。而不幸的是,我挂了一门课。这是一门与音乐无关的科目,是有关程序的。当时我们上这个课的时候,我们班几乎没有人听,刚开始我还是比较认真的,后来我干脆也不听了。
到了快要考试的时候,所有人都疯狂了,当然除了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那么大的自信而不去好好复习,所以最终我的成绩是差几分才到六十。而我们宿舍其他人都是以六十分的完美分数顺利逃过这一劫。
当我还在自习的时候,舍友给我打来电话,说程序应用这门课的成绩出来了,他们都出来了。他们问我查不查,我略有担心,不过听到宿舍所有人都过了,那我也查吧。告诉了他们我的账号和密码后,我陷入了忐忑之中,不久,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李弘毅,你挂科了!”他们笑着,却是那么刺耳。
听到他们的语气,我就知道这挂科是十有**的事了,不过我的心中存在一点小小的侥幸,希望他们只是骗我。不过我真的是被他们那如同寒剑一般的笑声给刺痛了。如果说这个悲痛的消息是晴天霹雳的话,那么他们那幸灾乐祸的笑声就无疑在我的胸口上又插了一把刀子,让我痛不欲生。我想我是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几个人那寒冷的笑了。
挂了电话,我回到教室,想去努力的使自己不去想挂科的事而投入到学习当中,但是他们那笑马上在我耳边响起,仿佛他们在嘲笑着:“哈哈,你挂科了吧。”终于,我的眼睛再也看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看了些什么,我的心也不允许我在继续看了。我收拾好了书,准备回到宿舍,想怀着侥幸来证实这一消息的确切性--尽管我刚来自习室没有多久。
回宿舍的路上,微风带着一点忧伤的味道,耳畔传来其他过路人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的孤独、失败、无助。回到宿舍,他们自己在自己的事。我自己查了一下自己的成绩,果然是挂科了。我自嘲道:哈哈,终于完成了一件大学里的必做之事。然而我的内心深处无时无刻不受到刀割和烈火的焚烧,你活该!
伤痛太深,以至于忘记了受过伤。我就是这样慢慢的让时间来抚平那撕裂的心伤。然而两年来,我终于回到了我初中、小学时的轨迹,我变得平庸,变得平凡,变得渺小。
到了大学,我也得以认识到同学们之间的骗局。我们班有一个学霸,他每次考完试都会这么说。
“我靠,这次要挂科了。”
“你就吹牛吧。”
“我靠,这次乐理三十分的题没做。”
“好吧。”
然而成绩出来了,学霸九十多在那里叹气,“妈的,老师一定给我少加分了。”
另一个学霸和一个学渣相遇。
“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学渣问。
“考得实在不怎么理想。”学霸神色伤悲。
“没事,你学习那么好,下次肯定能考得很好。”学渣安慰道。
学霸点头。
“那你考了多少?”学渣问道。
“九十八。”学霸很不高兴地说。
学渣吐出一口鲜血,学霸飘然而逝,留下一句:“妈的,错了一道选择题,不然能得一百的。”
这让我想起了我小学、初中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会有很多暑假作业、寒假作业,而贪玩的我们一般不会去每天都做。于是我们互相问:“你们的作业做了没?”“没有。”大家都摇摇头。到了最后一天了,“你们做作业了没有?”我们又问道。“没有。”“那还补不补了?”“我不想做了。”是的,我就信了。结果都是他们基本全做了作业,而我和几个相信谎言的同学什么也没做,受到了老师的批评。
父亲说:永远不要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而每次我把这个哀伤的故事告诉母亲后,母亲就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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