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尚有母妃外家护持,五弟什么都没有而已。
终于只剩下一堆灰烬,白佑洲起身向古乐儿的院落走去。他知晓古乐儿对顾景余情未了,曾数次偷出府门。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要的不过是皮囊的欢愉。
“殿下。”古乐儿藏好云生枝,她忘了今日该她侍寝,只能明天再送了。“免礼。”白佑洲扶起古乐儿,顺势吻上新抹的胭脂。
古乐儿从来没有过反抗,尽管每次她都会把身上的人想象成顾景。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比牵手更近的距离,有时就算在顾景身旁,古乐儿也感觉自己离他有万里之遥。就像沙漠中的将要消失海市蜃楼,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她知道那应该是极美的光景,可无论是怎样地费尽心机,她都无法靠近一分一毫。
比飞蛾扑火还可悲,因为火焰根本没有给她接近的机会。
可她依旧把自己的真心奉上,虔诚地像跋涉山水的信徒。
福王府。
已经要j-i鸣了。惜福看着外边蒙蒙亮的天,又瞧瞧里边燃了一夜的灯火。几经犹豫,最终还是出言提醒:“王爷,歇歇吧,已经熬了一夜了。”顾景不开口,惜福不敢擅自进去,只能在外边不痛不痒地告诉顾景,王爷,该歇歇了。
别再熬了,王爷,你的身体撑不住的。
昏昏沉沉的头迟钝地抬起,顾景瞥见那一抹微弱的亮光。他不敢将这件事等闲视之,只能一点点细细分析。白净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字是接下来的应对方案,顾景的小心谨慎促使他不断思考。他不能有漏洞,不然可能是万劫不复。
放下手中的笔,顾景将纸细心折起,活动一下酸软的手腕。他想出去逛一逛,缓解一下剧烈的头痛。
白皙的手撑在桌面上,顾景深吸几口气,猛然发力。身子倒是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片眩晕,耳中嗡嗡作响。
勉强跨出桌椅,顾景刚想喊惜福进来。
随着开门的声音,顾景眼前一黑,径直倒了下去。
惜福在听到动静地第一瞬间就推开门,也来不及扶住倒下的顾景。他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脸上失去所有血色,重重地跌在地上,不省人事。
惜福小心地将顾景搀扶上床,盖好被子。顾景双眼紧闭,面容苍白,额上青紫一块,格外触目惊心。整个人毫无生气,若不是还有胸膛还有不大的起伏,惜福几乎以为王爷已经死了。
眼中浸出恨来,滴成水,无形地消散在房中。
他恨所有人,如果没有那么多没用的人,王爷也不会......
安置好王爷,惜福乖乖地守在旁边,不敢有半分逾越。莫谷尘去找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还是忍耐些好。好想回南夏啊,那里才是他熟悉的地方,在那里,王爷身边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他也不会被王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惩罚。他可以随时黏在王爷身边,照顾王爷的日常起居。胡思乱想的惜福目光被桌上的一块玉佩吸引。跟随顾景多年,他自然分辨地出这块玉佩不是什么上好的东西,顾景向来挑剔,换做平时,这种东西可入不得他的眼。
惜福眯着眼睛,如果不是玉本身的原因,那就是送它的人了。
是谁,能让王爷收下这种普通的货色,还将它摆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白佑澜递给顾景玉佩时,身旁并未近人。惜福只是隐隐约约听个大概,知道白佑澜送给王爷什么东西,又想一国太子,怎么都会送些稀奇的好东西,便没往白佑澜身上想。
偷偷摸摸地将玉佩收入袖中,惜福一时也没明白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自以为送玉之人玉王爷交情匪浅关系亲近,不想让这块玉再在王爷面前出现。回头将它丢到河里吧,惜福颠颠玉佩的重量,思索着毁尸灭迹的法子。
再次睁眼,是烛火摇曳。
“王爷。”莫谷尘一如既往地守在身边,手里端起一碗水,“喝了吧。”顾景借着莫谷尘的力坐起,倚靠着床头。“怎么样了?”顾景勉勉强强喝下半杯,他胃里难受,头昏想吐,着实吞咽不下什么东西。他微微歪着头,张开嘴喘着气,嘴唇惨白,眼部肌r_ou_紧绷,怎么看都是一副病重的模样。沉默半晌,莫谷尘还是拗不过:“王爷昏迷了四日,危机解除了。”
本来人都被包围在边境的一家客栈内,谁知围剿前突然杀出一支素未谋面的势力,将这潭水搅乱七八糟。原本是想活捉,可是那群人见无法全部救出后,直接下毒,还在周围放起了火,中毒未死的人自然难逃一劫。这次青鱼卫损失不小,可是毕竟没有留下活口,还算圆满。
“谁?”皱着眉头思索好一会,顾景疑惑地吐出,“白佑澜?”东辰帝没道理帮助青鱼卫那群人,白佑澄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柳瑞也算当年的受害人,除了给自己通风报信的白佑澜,顾景想不出其他人。“应该是,许幸言曾经来过。”许幸言来得及早,是第一个上门的,更像是早就知道王爷会生病而特意等着,“他说你曾经跟白佑澜有过约定。”顾景眉头皱得更深,约定?什么约定?他何时与白佑澜达成过协议?“王爷,许幸言还说了,”莫谷尘见顾景一副思索的神情,考虑再三,还是将医嘱原封不动地转达,“生死,全在于你。”
其实自己这边的大夫也是这样的意思,顾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事事尽心尽力。他身子不好,前几日才生过一场病。再这样思虑过度,下次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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