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的身子是个问题,但是他没必要活到最后。
“唉,”许幸言听完白佑澜的构想,叹了口气,“别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我接触下来,顾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虽说沈长清拉拢人是个好手,可白佑澜的执行力还是个问题。至于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顾景,许幸言摸摸下巴,管他呢。“放心,深长琴研究过,”白佑澜满不在乎,“顾景心防是重,可从小到大,好像都没几个人对他特别好过。”不就是讨好一个人么,他可不会输。
“怎么?你要拿追媳妇的态度去招揽顾景?”许幸言乐了,“你就不怕顾景动了真心?那可不是什么养起来的金贵宠物,那可是个会吃人的。你别看人长得漂亮就掉以轻心啊。”“我不动心不就成了?”白佑澜分给许幸言一个眼角,“那些名门闺秀我都看不上,一个男人,还能真动了心不成?我又不是白佑汶,没有断袖的爱好。”
西华。
“阿竹,你一定要跟我一起去么?”林铮戳着下巴,翻阅在他眼里根本看不完的公文。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勤政爱民的人,当皇帝根不是本来的理想,他觉得自己当个安稳王爷挺好的,只是他也得能活到当个安稳王爷的时候才行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嗯,国内局势暂时乱不了,我要过去看看。”苏清竹神色认真,不苟言笑,“北漠那位这两年是越发衰老,不出意料,赫连台戟要准备准备了。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能光明正大的会面了,我要盯着些,如果协约生乱,也好趁早补救。”
“可是我觉得可行性很低啊,哪有几个人能抵住天下一统的诱惑?”林铮向后一靠,装死道,“连我有时候都会做做这样的白日梦,更不要说本就野心勃勃他们了。”“你还想一统四海?”苏清竹冷笑一声,目光如钉子一般钉在消极怠工的安王身上,“赶紧把手头的活干完,别想偷懒。”“哦。”林铮苦着脸支起身子,然后又跟没骨头一样懒气洋洋地靠在那一堆公文上,委委屈屈地动起了笔。
呜,阿竹真是越来越暴躁了。
林铮:不开心。
苏清竹看着林铮这般活宝的样态,摇摇头,嘴角扬起弧度。多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非要人催着才肯干正事。笔下不停,心里转的念头也不停。
林铮说的没错,没几个人能抵挡四境归一名垂青史的诱惑。若是按部就班,他们都会是各自国家一个优秀的明君,可如果能将这分裂的疆土收回,他们便是一个新王朝的缔造者,是文人墨客吹捧的对象。连资质平庸的人都渴望的东西,更何况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如果对手不像白佑澜跟赫连台戟这样优秀,苏清竹也会力挺林铮为西华开疆拓土,成就威名。
可事实不是这样。
四国之中,除却南夏,剩余三国实力不分伯仲,朝廷内部也不腐朽。战争一旦爆发,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若最终能能分出个胜负还可,只怕到时只会两败俱伤,白白空耗国力。
再者,这争霸战争一起,连年动兵。仇恨叠加,那是再想停下休养生息?而烽烟燃起,苦的还是这天下苍生。人祸起则天灾至,还不如趁现在这样,和平共处互相往来,虽然版图分裂,百姓却也还生活安稳。
为一己之私而至天下于水火,这不是他坚守的信仰。他做的每一步,不过是想让那些众多又无力的百姓,活得更加安康。
如果不能以武止戈,那就分庭抗礼。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北漠。
草原平旷,一览无余。“大冬天的你出来打什么猎?”蓝陌骑着马不满地抱怨,“打你自己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赫连台戟拽紧缰绳,让马停下,“在这说话可比在屋子里说话安全的多。”屋子里视线受阻,听觉有时还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干扰。不像在草原上,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动静都能瞧地一清二楚,尤其是冬季,草木枯萎,遮掩效果大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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