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是, 塞拉和莫里亚蒂的这次亲密会晤被麦克罗夫特所得知,而且这件事也得到了他空前的重视,以至于这位重度懒癌症晚期患者第一次没有派遣他的助手和她进行交流, 而且亲自拨通了她的电话——
“你见到了她,”麦克罗夫特开门见山, 声音优雅磁缓, 却十分笃定。
塞拉拿着手机,站在221b号公寓的窗口, 对为她端上一杯热红茶的哈德森太太感激地笑了笑, 然后看着楼下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 轻声开口。
“你在害怕什么, 福尔摩斯先生?”
“毕竟,她是你的亲妹妹。”
那边顿了几秒。
“她和你的投资人不一样,琼斯小姐, ”对方说,“也许你认为你可以和莫里亚蒂谈判甚至合作, 可一旦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无与伦比的演技也救不了你, 女士。”
塞拉轻轻笑了笑。
“什么时候您也会来关心毫不相关的人了, 福尔摩斯先生?”
麦克罗夫特,“在我那愚蠢而幼稚的弟弟被迫让自己多出一个未婚妻之后。”
塞拉,“我相信您能够让那些人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既然您让这些消息流出来了, 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并非是故意的, 而是……有人阻止了您?”
“比如……一场冷冽的东风。”
对方这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你认为这是一场好玩的游戏?”麦克罗夫特声音低沉, “你是个聪明人, 琼斯小姐,而这是个多数人都不具备的天赋,我欣赏这一点。但我恐怕你并不够了解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你更聪明一些,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都是事实:夏洛克是我们家最蠢的一个。而她……”
“她是最聪明的那个——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塞拉思考了两秒。
“那么莫里亚蒂呢?”她微笑,“我慷慨的投资者,这场游戏的编剧,他又是什么角色?——韩赛尔和葛雷特的面包屑?”
“鉴于您对我们一定程度上的坦诚,我会告诉你这个答案,”麦克罗夫特放低了声音,“对她而言,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圣诞礼物——而对我们而言,他有另外一个更响亮的称号:犯罪界的拿破仑。”
“——是的琼斯小姐。即便是‘拿破仑’,也只是她的战利品之一。而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本可以与她打交道呢?”
塞拉微微一笑。
“因为……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未婚妻’。”她说。
麦克罗夫特,“……”
瞧那家伙惹出来的这些麻烦。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省心?!
“您瞧,从一开始,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会找上我这样一个人呢?——有时候名气往往并不是一件全然的好事,会让平日里寻常的小事被夸张地放大无数倍,反而不利于行事。”
“后来我知道了。其实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装神弄鬼的代言人,投资者,耐人寻味的剧本,那些有趣的隐喻,以洗脱嫌疑为名义的接近和观察,多出来的凶手‘克洛伊’……在不久前,我一直弄不明白我究竟到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而她选择我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你和你身后的人对我和我做的事如此‘纵容’……直到你们亲口告诉我,福尔摩斯之后,还有福尔摩斯。”
那边传来麦克罗夫特平缓的呼吸声。
“——爱。麦克罗夫特。”塞拉望向窗外,隔着如山丘起伏的高矮民房与楼栋,隐约能看见远方泰晤士河的水光,与地面线连接在了一起。
“你爱夏洛克福尔摩斯,因此你心甘情愿地为他收拾烂摊子,甚至在他无聊到开始变得危险的时候,不惜制造出一个强大的对手,因为他的迷失会令你心碎。”塞拉目光平静,“而她……噢是的,第三个福尔摩斯,一如既往的天才风范,即便是犯罪界的拿破仑莫里亚蒂都不过是她手掌心的玩具,用来指引夏洛克福尔摩斯回家的面包屑——”
“所以我终于知道了这一切真相的始末,麦克罗夫特,我只需要看你,我就会知道:你们口中最可怕的那一场东风,它即便刮得再凌厉,再猛烈,也不过是一场季节性的强风,它终于会过去,会变弱,会消失。它不会成为一场摧枯拉朽的飓风,因为她——她是一个福尔摩斯。”
“而福尔摩斯,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对吗?”
塞拉推开窗户,让寒风轻涌而入,拂上面颊。是一种令人清醒的凉意。
“你们如此费尽心思地引导夏洛克玩这一场盛大的游戏,甚至不惜让我也掺和进来,只因为我是为数不多能够令他失误的人,而这就足以引起你和她的重视……噢是的,你很惊讶吗,麦克罗夫特先生,我居然想到了这一点?——不,不不,你应该毫不惊讶才对。毕竟……你们应该早就知道我才是凶手,可却一直苦于拿不出证据来不是吗?有趣的是,因为夏洛克目前对我‘很感兴趣’,所以你和她都不敢对我动手……这已经是一个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信号了,福尔摩斯先生。”
这位人形大英政-府曾经笃定地说过:爱在他那儿,毫无用处。但塞拉也如此回答过他:他深爱着那条他眼里的蠢金鱼,而总有一天,那条金鱼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这群大权在握的上位者,明明有无数种可以让她这个凶手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方法,亦或是干脆制造出一个铁证来定罪了她。可就是因为夏洛克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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