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挂了两瓶消炎药水,成歌现在觉得嘴巴里干涩无味,连面对香喷喷的晚饭都觉得没什么胃口,但是又不想让晏以暮担心,只好一声不吭地埋头苦吃。
拿破仑像个永远也喂不饱的饭桶,这会儿显然又饿了,在她脚下滚来滚去想要蹭点赏赐,时不时用舌头舔她的脚趾。
她刚洗完澡,穿着淡黄色的短袖t恤,白色休闲短裤,拖鞋是夹脚的,白皙的脚趾这时候被拿破仑舔得痒痒的。她低头轻斥:“拿破仑,我要踢你了。”
她的头发还没干,湿漉漉地搭在肩头,随着低头的动作,几根碎发贴在颊边,黑白相称,多出几分平时少见的娇柔,侧脸线条也非常别致。
对面躺椅上的晏以暮收回目光,觉得心下有些燥热。他把报纸折了折,放在一旁,起身进厨房倒水喝。
终于走了?
成歌远远看着他走开,弯下腰把碗里剩下的饭拨到一张餐巾纸上,小心放到地上,在拿破仑倏然亮起的狗眼注目下,红着脸说:“拜托了。”
她真的吃不下了。
浪费粮食又会让她觉得愧疚。
“嗷……”拿破仑不负所望地把饭全部扫荡清空,还特别识相地一吃完就溜走了。
等晏以暮喝完水出来,成歌已经在收拾碗筷了。
晏以暮眯起眼,看向地板上掉落的饭粒,也没揭穿,而是缓声道:“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成歌条件发射地接了下句,然后脸就彻底红透了,他果然一点都不好糊弄。
可她想了想又觉得这个逻辑并不完全是对的,仰着脸说:“饭已经被拿破仑吃光了,不算浪费。”
晏以暮点点头:“倒是学会反驳了。”
成歌咕哝一声:“本来就是事实……”
“早点睡吧。”他最后看了她露在灯光下的脚趾。她的脚趾其实很漂亮,圆润可爱,指甲扁扁的,像透明的小玻璃盖子。
“以后在家里穿上袜子。”
成歌诧异地低下头,不明白自己脚趾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隔天去学校,成歌没见到陈玫,往常,她都会早早就到,帮自己占好座位。
成歌和其他人都不熟,不敢问,只好慢慢走到空位上坐下。
老师在上面点名,等点到陈玫时,有人帮她说了话:“她家里出事了,已经和辅导员请过假了,假条在班长那里。”
成歌坐在后排的位子,她一时觉得心下闷闷的,怎么明明她和陈玫才是最经常亲近的,知道她不来上学的原因的人,却是别人?
这样闷闷的心情,她很快就没时间去梳理。因为中午准时去团委宣传部报道,竟被通知在下午两点前,要把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通讯稿和其他文学类投稿整理挑拣好。
“这些稿子都是手写稿,可能看得会有点吃力,但是报纸明天就要出来了,你辛苦点,加油。”宣传部副部长是个男生,皮肤挺黑,但声音却很好听,好像还是广播站的某个节目的主持人。
成歌大概估算了一下桌上的纸张厚度,诚实地摇摇头:“我可能办不到。”
时间太紧,她只能保证会尽量去完成,却不保证能做好。
副部长显然没料到居然有新进来的干事这么不懂巴结上头的,这些稿子确实量很大,看不完很正常,但是难道不知道应该先说点斗志昂扬的好话吗?
他吸了口气:“你再说一遍?”
成歌以为自己没说清楚,居然真的又说了一遍:“不好意思,可能时间不够……”
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一身干练夏装的邱深走进来,看到成歌时,嘴角一掀,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今年干事的名额超了,就从最近刚招的人里刷吧,两周的时间,视工作完成度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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