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蕊心中几个有嫌疑的名字浮起又落下,正举棋不定时,一名仆人跌跌撞撞跑进来,喘着气禀报道:“少爷、少爷!找到那小……呃、小少爷了。”
一屋子人齐齐将目光锁定了他,吓得那仆人一时间不敢开口。
沈梦河道:“快说!”
那仆人这才期期艾艾道:“他、他跟着香大师出远门了……”
绿腰闻言,攥紧的手指缓缓松开,只在掌心里留下两个深入皮肉的血色月牙伤口。
沈梦河大惊失色,厉声道:“谁准他外出的!区区一个香大师,怎么不拦住他?”
那仆人苦着脸道:“香大师奉了宗主的命令,贴身护卫都是阿兰若堂的精锐,况且、况且是跟着离难宗宗主走的。无人敢拦。”
沈梦河气恼不已,沈落蕊却眉头略略一皱,沉声道:“离难宗宗主?沈雁州找香大师做什么?”
那仆人道:“宗主吩咐了,此事且不可外传,想来是极要紧的事。”
沈落蕊转了转眼珠,搂住了沈梦河的胳膊,柔声道:“堂兄,寻圣秘境开启就在眼下,不如我们也今晚启程吧。”
沈梦河捏了捏她脸蛋,哼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在想什么,是想要去找你的雁州哥哥吧?”
沈落蕊也哼了一声,“堂兄就不想?”
沈梦河正色道:“落蕊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视沈雁州为骨肉血亲一般可敬可亲的兄长,断没有与他狎昵相好的脏污念头。”
沈落蕊又哼一声,到底不敢在这问题上纠缠。
她虽然不过十五岁,毕竟生在世家,自然有所耳闻。身份尊贵阶层固然亵玩娈童成风,也有些走投无路的清俊青年以一己之身侍奉权贵,以求换来飞黄腾达的机会。
而这些人都不过是些玩物罢了。若对同等身份的男子动了这等念头,自然是极大的冒犯。
是以她先前的玩笑未免过火了些,若是沈梦河翻脸责问她,是看不起自家堂兄,还是看不起沈雁州?只怕要害她吃不了兜着走。
也是她关心则乱,一时不慎就脱口而出了。
沈梦河却见好就收,亲昵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启程就是了。”
沈落蕊自然也是骨肉情深的模样,笑嘻嘻说了句还是堂兄最好了。
二人各自散了,沈落蕊面上笑容尽皆散去,加快步伐回院中,一面道:“绿腰、紫素,你二人随我启程,其余人回府去。”
绿腰面露喜色,忙精神抖擞应了句是。
这边厢两个堂兄妹各怀鬼胎,忙碌备了飞舟要追上沈雁州时,沈月檀已经同白桑登上了离难宗的飞舟。
他二人才赶到炼香居,正想要如何寻个借口暂住,就遇到了自照昆殿归来的香大师,见了他二人便捋着胡子颔首道:“来得正巧,省了去传你们的麻烦。即刻随老夫一道出发。”
是以二人前脚进了炼香居的大门,后脚又跟着香大师迈出大门,懵懵懂懂启程了。
这艘飞舟是由勇健阿修罗王下赐,上下共有七层,宛若一座移动的青灰色堡垒在半空行进。内部更是装饰得金碧辉煌,七宝堆砌、符纹耀眼,令人叹为观止。
沈月檀眼角扫过白桑,见他目瞪口呆,全无仪态四下张望。便有样学样,也做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百姓姿态,二人摸摸金光灿灿的墙壁,在光可鉴人的水晶桥上接连奔跑,惊叹声此起彼伏,“哇!哇!”叫个不停,好在只是两个小孩,众人也不过莞尔一笑。
倒是派来保护香大师的两个弟子看不过眼,微微皱起眉来。香大师见状,这才出声将两人唤到近前,一道走进了沈雁州所在的大厅之中,寒暄之后,为沈雁州一一介绍随行带来的四人:“年纪最长的龙剑、赵秀次之;白桑尚未入门,却颇有资质,是以一道带来了。沈月檀年纪最小,是老朽刚收的弟子。”
沈雁州笑得和煦,没有半点宗主架子,与众人一一问候。最后待沈月檀上前行完了礼,才笑眯眯摸了摸这小孩的头顶,“半月不见,你就拜入香道修行,往后勤勉努力,不可懈惰。”
沈月檀道:“是!”竟不再多开口了。
言多必失,他如今心虚得很,索性继续装傻充愣。
一时间微微有些冷场。
沈雁州倒不介意,只宽容笑了笑,转头吩咐道:“镜莲,先请香大师师徒去住处安置,若有需要,尽管来提。”
香大师道声谢,带着四人随镜莲出了大殿。
沈雁州目送几人背影被殿门遮挡后,这才取出了赤铜色吉祥天母雕像,翻转过来,底座镶嵌的红玛瑙依然完好无损。
侍立一旁的程空见了,若有所思摸了摸下颚,“你上次就试过他了,转生石没有动静,可见此人与你的宝贝义弟并无干系,不过凑巧同名。眉目间有些许相似,也只是因为堂兄弟的血缘罢了。”
沈雁州却不置可否,反而笑道:“程空,我同你打个赌。”
程空的纤长眉毛险些拧成了结,警惕问道:“你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
沈雁州无辜道:“绝无此事,我何时同你耍过阴谋诡计?”
程空冷笑三声,一如既往,头也不回走出了大殿。
沈月檀等人跟随镜莲,接连下了三层舷梯,进入飞舟船腹之内,沿途偶遇之人,有数十人,所穿的宗门服色也各有不同。沈月檀暗暗留心看着,不仅有些心惊。
这些同乘飞舟者,除了离难宗弟子外,他还见到了竹林宗、五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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