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在梦里他如以往那般跟父母坐在家里吃晚饭,然后一家三口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狗血宫斗剧,亦或是手撕鬼子的抗战片,家里的金毛犬就躺在他的脚旁,不时舔两下他的手指,卖萌以求能够得到他手里的一块薯片。
后来,他梦见了班里的同桌,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相貌清秀平凡,很是文静乖巧的女孩子。
再后来,他又梦见了自己跟着一群发小坐在街边喝着啤酒撸着串,互相大骂着勇士队的库里实在是太过嚣张,欠收拾。
最后,他便梦见了那个斜阳如血的周日傍晚,梦见了那个老道士。
吴龙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世界逐渐清晰,意识方才恢复一二,浑身上下便传来了一阵生不如死的剧痛感和奇痒感,他本能的想伸手去挠,可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来。
“别乱动,小心再崩裂了伤口。”
一道有那么一些熟悉的男声传来,吴龙涛极其勉力的转头望去,却是望见了一名神色平静,身着xiè_yī,浑身包裹着许些白纱布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活了下来。”
吴龙涛有些痛苦的呻吟了一声,想起此人便就是之前的那名天泰军士兵。
望着吴龙涛这幅极其痛苦的模样,中年男子竟是丝毫不在意的拍了拍他的大腿,然后起身说道:“安心养伤,那个小姑娘也没事,待你能下地走路了之后,我便亲自带你去抄了紫云军的总军府。”
这句霸道无比的话从中年男子的口中说出之时,显得十分的平静和自然,就仿佛他只是在与你商议今天吃不吃猪肉炖萝卜一般。
吴龙涛无力回他,而他则是摇着头背着手离开了此间。
房门方才被关上片刻,紧接又随着“吱吖”的一声而被推开,白清容的面上满是毫不遮掩的担忧神色,她小跑到了吴龙涛的床榻之旁,略含哭腔的说道:“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呢!”
说着说着,小姑娘那明亮的大眼睛里便是淌下了几颗清泪,看着好生可怜。
吴龙涛想要抬手安慰她,可终究力不从心,只得极其虚弱的说道:“你哥你哥这一时半会儿还死不去哭丧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闻言,白清容顿时噗嗤一声破涕为笑,然后嗔怪说道:“都这样了你还贫!”
身上的剧痛感令得吴龙涛不禁咧了咧嘴,他在脑中整合了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清容,咱们这是在哪儿?”
白清容目含心疼的望着他,轻声说道:“天泰军府。”
听得此言,吴龙涛顿时一愣,下意识的还将自己当做了全城通缉的山匪,然后竟是有些不顾满身纱布的样子就欲撑起身来,急声说道:“p!怎么能来天泰军府?!他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草!”
白清容大惊,连忙起身上前将他抚好,说道:“哥,没事!他们知道你是谁,但是并不介意,要么怎么可能会替你治伤?你就别担心了!”
闻言,吴龙涛方才有些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骤然想起自己是为了在紫云军的手里救出天泰军的士兵方才落入此况,那么天泰军方也自然不会再关心自己是否正在被紫云军所通缉。
见吴龙涛松了口气,白清容顿时便有了些欣喜的模样,小声说道:“哥,你救的那个人可不是普通的天泰军士兵呢,这下咱们也不用再担心被紫云军追杀了!”
吴龙涛不免有些愕然,好奇问道:“他是什么官?”
白清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附近的士兵们都对他很尊敬,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
吴龙涛再道:“我昏迷了多久?”
白清容叹了一声,回道:“快五天了。”
吴龙涛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了思索的模样,而白清容则是端起了手中的药汤碗,轻轻舀起一勺递到他的嘴边,轻声说道:“张口,喝药。”
“昏迷了五天,我咋不怎么饿呢?”
“废话,我天天喂你吃喂你喝,还管你拉撒,你还能饿吗?”
“这药真烫,你这死丫头怎么不吹一下?”
“你喝不喝?!”
“我喝”
“对了,张行原王寅他们有消息了吗?”
“没有但是天泰军已经在帮我们找了。”
“唉,希望他们都没事吧。”
时光如梭,虽说整日只能躺在床上便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但好在有个可人的小丫头可以整天陪自己解闷,一个月的光景转瞬即逝。
吴龙涛坐在床榻上解开了满身纱布,望着自己那一身十分丑陋,宛如一条条蛇般蜿蜒的无数刀疤,有些触目惊心,也有些五味陈杂。
白清容轻轻的抚摸着他身上的无数刀疤,略含哽咽的说道:“哥,还疼吗?”
吴龙涛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笑,揉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平静说道:“没事,哥不疼。”
就在白清容还欲说些什么之时,房门却忽然被一下推开,那个中年男子行进了屋中,早日的xiè_yī已经换成了一身白色的长衫,他望着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吴龙涛,笑道:“年轻人的身子就是有生力,短短一个月就近乎痊愈了,恭喜。”
吴龙涛敛回心神,朝中年男子拱手道:“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听得此言,中年男子却流露出了十分严肃认真的表情,他朝着吴龙涛极其肃穆的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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