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的礼节让他习惯性露出笑容,也难以看出多少愉悦的心思。
世人常言,人不可貌相。可若是相貌丑陋的男子,即便举止高雅不落俗套,也常会被污蔑成清高自傲;但如沈长念般清秀些的人儿,略微淡笑,却生生将高冷逼出几分俊秀的滋味。
谢勉被他的笑迷的有些恍惚,一愣,暗自觉得沈长念不愧是侯门子弟,粗糙的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粗布长衫,顿时面红一片。
谭宸见谢勉呆愣在门槛处,立刻笑着上前环住他的颈项“快来吧!别在那儿磨蹭了。”
谢勉被他使劲一拍,这才回过神,轻笑坐在窗边。
他们这三人,平日里相聚,都是要煮酒论英雄,谈谈自己对天下大势的看法。可今天在此,关注的却不是时局,只是简单地为了看热闹。
这热闹,便是安南国使团入京。
安南国偏安一隅,名义上是魏朝的附属国。
太/祖皇帝从前朝赵氏手里夺得江山,也曾想过完成大一统,成为真正的千古一帝。怀揣着雄心壮志,开朝初年,太/祖皇帝对内宣扬权威,统一思想,对外加强军事制裁,希望通过武力一统江山,威势颇强。
但即使威势再重,也无法阻挡生命的流逝。太/祖皇帝逐渐年老,与此同时,他却越发追求永生,所以举全国之力招徕大批术士,为他炼制“不死丸”。
他宠信的宦官盛羡知道皇帝的渴望,听说蛮族人对这些事情更加精通,而手下探子更是说安南国师精于此道,所以盛羡立刻将搜集的消息禀告给太/祖皇帝。
龙心大悦之下,太/祖放弃军事统一,开始派出大批队伍出使周边各国,尤其是安南。并且为了将安南的国师请至京都,特意与安南王签订条约,还将皇女嫁给安南王为妻。
安南国偏安一隅,军事能力衰弱,长期洪灾泛滥。能够用一个国师换来魏朝的支援,安南王自然乐意至极,并且为了获得最大程度的信任,安南愿意在名义上成为魏朝的藩属国,采纳魏朝的官制,穿魏朝的官服,尊□□皇帝为“天下共主”,也是结两邦之友好。
魏朝的公主早早的嫁过去了,最后没想到的是,国师还没抵达京都,太/祖皇帝就仙逝了。
虽然如此,两国的条约已经签订,总不能反悔,也就维持着藩属关系,安南每年来给魏朝进贡,而魏朝适时给予安南援助。
明年开年便是进贡的正经时间。但今年五月,礼部就开始准备列国进贡事宜。如今十月左右,安南国的车队按计划驶入京都。
马蹄声由远及近,原就热闹的街道此刻愈加喧哗。争相推销自己商品的小贩,也都纷纷停止叫卖,翘首以盼,想看看这安南国的蛮族人和本朝的汉族人有什么区别。
沈长念听见窗外的动静,推开窗扇,百里连骑入眼而来。
领头的官员骑着马匹为身后的长队开道。他的姿态放松,整个身躯微微向后倾倒,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丝毫没有出使强国的紧张感,仿佛只是来魏朝游玩。
沈长念见着他的散漫,执起食箸,笑道:“我看安南国这次,可不只是出使这般简单,恐怕还要招位驸马。”
“哦?”谭宸原本正埋头咀嚼牛肉,听见沈长念的话,眼内闪过寒光,抬头却又荡然无存。他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说道:“两国事宜,子安兄可要慎言,你如何知晓必然有婚嫁喜事?”
“你看最前方那人的动作”沈长念放下碗筷,指向窗外。
谭宸和谢勉也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领头的人。
沈长念继续说道“安南国采用魏朝的官服模样,而那男子身穿仙鹤补子朝服,表明他一品文官的职位。但他双手放松,几乎全凭脚力控制马匹,定然不会是普通的文官,想必是应当是武官出身。”
沈长念说道此处,笑了笑“安南和大魏一样,文武官不交叉升迁。既然如此,多半那官员是在扮猪,等待老虎上套。”
“子安兄的话漏洞百出”谢勉听毕,笑着摆摆手“难道骑术好,就一定是武将出身?不能是武学良好的文官吗?
“不会”沈长念摇摇头,收敛笑意“那男子神色虽然散漫,但左手食指摩擦鞘箍的动作,却表明他无时无刻不在保持警惕。这样的紧张度,说明后面的马车内必然坐着尊贵的人。两国相交,贵人出巡,如何会安排派文官护送?想必那人定是武官无疑。”
谭宸不置可否。
沈长念知晓谭宸在礼部任职,见到他的反应,心下也就肯定了七八分,继续说道:“那马车的车轮采用普通的木材制作,车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就连车帘也只是普通的麻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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