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翘首以待,一片和谐倒也算应景,终于,远远听到合欢铃穿透而来的清响,半空中波纹一般气场浮动,似是忽然推开了一扇看不见的门,绵延千里的红妆火烛瞬间浮现出来,撑伞的男女并列两侧,望祭台而遥止步,转身相对而立,中间让开了一条长长的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后方的鸾轿停落了下来……
浑身银白圣洁逼人的灵鹿口衔着绣球的一端引路开道,巍峨精美的鸾轿缓缓走出一身红装霞帔覆面的端秀女子,她手执花球的另一端,款款而行,任由下方的仙妖众人千般打量百般惊叹。
妖帝转身凝视着口衔红绸的银鹿缓缓而来,眸中千回百转皆化为唇角欢喜的笑意,红裳烈烈,气度逼人,伸出一只手慎重的接过行至身前的白鹿递上来的口中绸带,轻轻握紧,目光又低柔了几分。
阿白行至斩荒一丈处,止步,祭台远处侍立的众妖齐齐施礼退下,斩荒捏着绣球上前几步,握住了阿白同样攥着红绸的手,而后温柔的掀开她头上的霞帔,露出了女子素净如雪清艳出尘的容颜,凤冠金步摇,双耳明月珰,眉间一点艳色桃花,风华灼人,一双水眸潋滟生波,朱唇轻勾,笑意夺人。
阿白回握住斩荒的手,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踏上祭台。
虚空中似有看不见的台阶,凌空拾阶而上,并立于祭台静候。
这时,方才退下的引路众妖皆已换了一身装束,鱼贯而入。无论男女皆是一身暗红,衣物上绘上古神秘的妖族图腾,脸上皆覆有金制的面具遮盖,行走间颇有奇特的韵律。
天地间响起梵音杳杳,众妖围着祭坛跳起祭祀的舞蹈,朱袖轻挥,面具映出冷冷的光泽,举手投足皆是神秘的韵调,上古时音乐舞蹈皆是娱神之道,用沟通天地,后巫妖大战,妖族式微又起内乱,礼崩乐坏,妖界数万年不闻祭祀之乐,不起娱神之舞了。
天界众仙心中惊叹不已,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打断了这传自上古的祭祀仪式,祭台的香燃的飞快,青烟袅袅直入碧霄……
斩荒与阿白对祭坛深深一礼,于鼎中烧了三封文书,一告苍天,二告厚土,三告上古妖族诸神……
天地不同于天道,天地不抚育万物,天道掌控众生,天地不仁,是无情之物,却亦是众生之信仰。
三张祭文燃尽,祭祀之舞亦止。明月高升,一道清辉洒落在阿白的眉间,只见她气势瞬间飞涨,朱袖飘飞,宛如神仙临世,众人心知,这是天地日月承认了她妖后的地位,众妖齐声施礼:“参见妖后!”
阿白上前,一礼敬天地,一礼谢妖族。
礼毕,斩荒牵过她的手,朗声道,“今日酒菜不拘,文武不禁,诸位尽兴。”语毕,即偕同阿白消失在重重殿宇里。
慑于妖帝威严,待两人的身影没入重楼中,群妖才敢欢呼沸腾,万年一遇的大喜之日,妖族开始了他们的彻夜狂欢。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已是寻常,众妖乘兴之下,刀枪剑戟,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珠歌翠舞,声势浩大,沸反盈天……
——
而此刻,饰满红妆的荒山却迎来两位不速之客。
“李兄,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山上黑灯瞎火的,荒凉的很,哪有什么红妆送嫁,烛映千里的……”
二人皆是书生打扮,夜凉风起,衣裳单薄,瑟缩着身子,颇是有些落魄。
“绝对没错,明明就是这里。”
“可是,世人迎亲皆是黄昏时,哪有人深夜送嫁的?”白衣书生头皮一紧,思及坊间传言,咽了咽口水,“怕……怕不是鬼婚吧……”
说完这句,感觉又冷了几分,不禁后退了两步,“肯定是了,之前那阵雨你看见了没,邪门的紧,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明月出来还有雨的……”
“这……”姓李的书生也不禁有些胆寒,腹中轻鸣一声,又坚定道,“一定是你孤陋寡闻,出着太阳还有下雨的呢,如果不是你把马给弄丢了,我们至于跑到这个鬼地方吗?是不是鬼我不知道,再找不到衣食,我们就要冻饿成鬼了!”
饥寒交迫之下,无奈,只能继续上山。
“快看!那边有光!”
远远地,见一处山壁前有火光闪烁,两人瞬间看到了希望,疾步跑上前。
只见山壁间装着一扇朱门,红绸为饰,门上雕刻凤凰的图案,又用红纸裁了双喜字贴在其上,门外石灯上亦是装饰了红绸……
二人低身一礼,抱拳道,“主人家,给您道喜了!深夜叨扰,实是抱歉,只是我二人山中迷路,如今饥寒难耐,万望您通融一二……”
紧闭的雕花朱门悄然打开,“主人家……”两人抬首道谢,声音却戛然而止。
却见门后空无一人,室内灯火惶惶,雕梁画栋红纱幔帐,铺着红底金丝的纱布桌子上菜肴正冒着热气,堂前燃一对龙凤花烛,所见之处挂满了红绸,确是大喜的景象,然而被该在内的主人却杳无踪迹……
二人心中大骇,思及各种传闻恨不能拔腿就跑,终究还是礼节以及腹中的饥寒占了上风,拱手一礼,缓步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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