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在前三排,能趁上课时间画个分镜草稿,就已经是人肉探测雷达所能支撑的极限了。
而且放学回家之后,爸爸也不怎么同意她把时间浪费在画画上——“初愿,你已经高二了,能不能懂点事,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别老不务正业的行不行?!”——小姑娘就只能把画稿压在习题册下,让章意姐姐给她当哨兵,一有风吹草动就迅速把铅笔换成水笔,在本子上装模作样地写写画画。
反正爸爸也看不懂她在物理习题册上瞎默的化学方程式。
但总之,客观条件还是极其有限的,就算她灵感如黄果山瀑布一样喷涌而出,每天整个心思都系在上面,也只能像磨洋工一般把32页的短篇磨了整整三个多月。
章意姐姐曾经无数次叹气:“你为什么就不肯上楼回房间画?,每天这么胆战心惊的,我都替你累。”
初愿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我也想,可是楼上就我一个人,我害怕。”
“……你可真是个小姑娘。”
好,初愿其实也觉得自己这样很逊。
但从十一岁起,她最恐惧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这种恐惧,跟是不是小姑娘没有任何关系,她觉得就算有一天自己七老八十当奶奶了,也不可能克服的了。
所以尽管每天晚上都浪费很多时间在和爸爸斗智斗勇上,也要撑到他下班才肯一起上楼。
但是今天很遗憾的,爸爸去老家吃堂哥的喜酒了,家里没有人,章意姐姐要上夜班也不可能陪她睡觉。
只剩她一个人。
眼看着时针就要到指到晚上十二点,初愿深吸一口气,旋风一样冲上楼,再旋风一样抱着自己的被褥从楼下冲下来。
“你这是干嘛?不睡觉啦?”
章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初愿把自己的被褥放在网管房的临时小床上,小脸严肃:“我今天晚上要在楼下睡。”
“你疯啦,楼下这么吵你怎么睡?”
“我拉上窗帘,带个耳塞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赶紧给我上楼去,要是害怕,就把灯都打开,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在楼下睡呢。”
初愿扯着被褥哀求:“我就睡这一个晚上,章意姐姐求你啦!要是我在楼上睡,我会神经衰弱死掉的!”
“……”
章意完全拿她没办法。
她叹了口气:“行,那你顾好自己,我得去扣费了,明天早上六点过来叫你?”
“嗯嗯,谢谢章意姐姐!”
“你这个胆小鬼。”
初愿没反驳,目的得逞就万事大吉,抱着自己的牙膏杯去旁边的流理台洗漱,再低调地小跑回屋,明明是自家网,却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个点,已经是通宵的时间点了,网咖里陆陆续续少了一些人,整个环境都变得安静了一些。
她解开窗帘的扣子,发现前方那张桌子也空了三张椅子,倒都还在,大概是出去吃夜宵了。
她看了眼唯一还在的那个叫姜戈的少年。
少年正在打游戏,电脑屏幕上炮火不断,战况激烈,但他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神里还带点漫不经心的困倦,不像是在玩游戏,更像是在看什么无聊纪录片。
很没有激情。
这个少年在初愿眼里,其实有些不一样。
跟他那几个花臂非主流小伙伴不同,大半个学期了,初愿从来没有听见他说过一句脏话,手臂脖子上干干净净,一个纹身都没有,发型也无比清爽,每天换着各种规矩的黑卫衣,不抽烟不喝酒,连喝珍珠奶茶都会把珍珠乖乖地咽下去
有一次,她甚至还看见男生靠着椅背在写数学作业。
从外貌到言行举止,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要不是跟同伴们的互动还算自然,初愿都会以为他是被绑架过来的。
然后前方的电脑屏幕一跳,浮现出本局成绩: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第1/100
击杀32玩家。
初愿虽然不玩游戏,但耳濡目染,也知道这应该是挺厉害的战绩。
男生却往后一靠,没有继续下一局,就这么倚着椅背,神情淡淡的,似乎是在发呆。
刚好这时,他的三个同伴也提着几大袋烤串走了回来。
看见屏幕的字,叼着鸡翅伸着大拇指含糊赞扬:“江哥就是牛逼。”
王易川兴奋地拉开椅子:“来来来,咱组队再来一局。”
“你们玩。”江行烨移开鼠标,兴致缺缺,“我看个剧。”
“剧有什么好看的!来嘛来嘛,就来一局!”
男生自顾自哆啦a梦,没理会他。
“擦,你居然看小叮当也不肯陪哥们玩盘游戏,吃鸡不比这只猫有意思的多了?!”
回应他的是懒洋洋的三个字:“没意思。”
“......你老可真是要修道成仙了,居然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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