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天色,毕星河决定要赶紧离开这里了。现在他与普通人无异,这里的山林,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极为可怕了,随便一头野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他倒是不怕死,只是葬身于野兽腹中,总感觉不值。
行动对此刻的他来说,说不上什么艰难,然而,要像来时那样,纵身于树干,行走于树巅,那就有些过于奢望了,现阶段的他,正常的跑步都会牵动身上的某些部位的碎骨,而感受那锥心的痛苦。
他看了一眼落差数十丈的悬崖,摇了摇头,刚才若是掉下去,估计只能拜别这世界了,再世为人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也不免感慨一二,不过,他也是心境极为坚定之人,很快平定心情,辨别了下方向,便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山林走去,在他身后,一条长长的水渍与两行深浅不一的足印留在空地。
他本想找回那柄秋风,然而,他连自己身处的位置都不甚了然,要回到先前打架的地方,就有点难度了,还是算了,自第二招秋风秋雨秋煞人一出,这柄刀基本上已经跟自己的经脉一般,被内劲破坏了根本结构,再找回只怕也跟废铁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他没有什么不舍,秋风虽然伴随他许久,但该淘汰的时候,就必须要淘汰了,善假于物讲究的终究不是钟情于物。更何况他本就有心再铸一刀,来替换原先的秋风。
只不过,他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否机会重续经脉,恢复修为。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将晚空染成一片血红。
巨鹿山的密林行走起来,极为艰难,参天巨木都有自己的领地,然而,在它们身下,一丛丛如同儿臂粗的杂树占填满了空隙,这些杂树是野鸡,野兔的天然屏障,稍大的野兽,不愿意钻入其中去捕食这些连塞牙缝都不够格的家伙。在杂树的周围,一条条藤蔓布满每个角落,这种如同寄生虫般的物种,尽情的扎根在所遇到的每棵植物上,迫使这些植物不得不多吸收几分养分来维持生长。除藤蔓外,青苔也不甘落后,这种绿色如同病态斑纹的东西,无孔不入的依附在地衣,树根树皮上。
山林动物很多,伪装成藤蔓的蛇,无声无息的活动在树枝上,或者一动不动的守候在某个鸟类的巢穴边,或钻进杂树丛,猎物一旦进入狩猎范围,便发出雷霆一击,独特的嘴部结构,能使它咬住比其头颅还大的猎物。成群结队的草食动物大摇大摆的走在其祖先千百万年间踩踏出来的道路上,或悠然自得地恬息在族群的领地上,高大雄伟的体型,尖锐的头角,有力的铁蹄让在一旁馋唌欲滴的肉食动物不得不衡量下,自己该不该付出点代价,得到对方身体。
看着要西下的太阳,毕星河停了下来,看来,日落之间,他是没有办法走出这山林了。他并不怕寻常的野兽,以他身体的状况,对付那些只知本能形式的野兽,还是胜算很大的。然而,这巨鹿山是有妖兽的。
天光越加暗淡,林间众鸟开始归巢,如同黑云般的鸟群,从远方遮天蔽日而来,一时间,树间的空隙被一团团黑影填满,而林间所有的动静,则被翅膀扑闪时带出的声音覆盖,只有偶尔几声难听的鸟叫才能穿透万翅共鸣的帷幕,落在山林其余动物的耳膜上。
草食动物们开始往自己族群的栖身之地回归,有幼崽还在嬉戏的母亲不得不发出浑厚而低沉的呼唤,提醒抑或是一种命令自己的孩子跟紧。大型狩猎动物懒懒的活动自己的身体,对其来说,最美妙的时刻又将来临。
不久,夕阳完全落入西山,红霞褪尽颜色,回归乌黑,月在中天,逐渐明亮,星光没有日光的冲淡,由隐而现点缀夜空。然而这片刻宁静,却是丛林中最残酷的狩猎开始。
大型狩猎动物一般都喜欢昼伏夜出,千万年的进化,练就了一双双无比锐利的夜视眼,潜行时,肌肉匀称的体躯将力量完美的控制着,不会惊动任何气流,柔软的绒毛,使身形在低垂的植物上滑行而不发出任何声响,利爪间的肉垫轻触大地,更是换来大地的默许。而草食动物在夜间视力退化,并且形成一种对黑夜的恐惧,这种将一半精力,放在对付无穷无尽蚊虫骚扰的素食主义者,一旦被大型狩猎动物盯上,只剩死路一条,不论是落单还是结群。只有有限的几种动物种群是单个大型猎食者不敢尝试的。
在这几种动物中,毕星河最佩服的是猿群和猴群,最令人惊讶的是猪群。
猿群,猴群这两种动物,身形灵敏,头脑聪明,力气巨大无匹,更兼打架毫无规矩可言,其余动物打架,只懂运用自身优势,或是爪子或是蹄,或是尖牙或是角,行为恶劣点,也有放臭屁的,但那也是身体的一部分,并没有犯规,只有这猴,猿这两个种群,完全是异类,抓到什么就是什么,有时扛棵大树,有时搬块巨石,还没开始打,就是一阵石头砸过来,就算碰到皮粗肉燥,在精神上视巨石如同瘙痒的家伙,硬着皮头冲过去,却发现对手,在树间东串西跳,扯着嗓门怪里怪气的乱叫,冷不防被这些家伙爬到身上,又是扯毛,又是撅尾巴,更郁闷的莫过于这些家伙骑在脖子上,一边扯着耳朵,一边呼着巴掌,这种践踏最凶猛动物尊严的行为,简直漠视在天地规则。碰到这两种动物,几乎所有的肉食动物都会委屈的掉泪而走。就算是处于食物链尖端的巨型狩猎动物也不行。在百万大山,已成气候的妖怪,平时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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