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搭理自己,许安阳也不恼,只是缓缓道:“他们是不放心我们,想让你在这儿看着我们吧?”
竹之词无话,继续闭眼休息。
“其实你们真的多虑了,我许二向来说到做到,从不曾有过背信弃义之事。”
竹之词终于睁开他的眼睛,两个眼珠子轱辘转了一圈后,他问道:“你的那些人,他们去哪儿了,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了?”
“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多睡了会儿而已。”许安阳说的云淡风轻,但竹之词已经猜到了他多半也是给他们下了药,看来皇帝要放他们走这件事只有他一人知晓。
“咱们来下盘棋吧。”许安阳不知从哪掏出个棋盘来。
竹之词挑起一只眼睛看他,发现这人的脸上就写着“无聊”俩字,不过正好他也无聊,于是决定与许安阳在棋场上一决高下。至于桐乡那边的情况,他已经无心担忧了。
话说那四人一进到桐乡县内,就看到一辆装饰尚可的马车朝他们奔来。马车驶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车夫纵身下马,向他们行了个礼,他们不明所以却也立马下了马回礼。
“小人奉县令之命前来迎接许二少爷。”车夫低下去的头一抬,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哪位是许少爷?”
徐疏和卢州面不改色地推了一把夹在他们中间的陆今晨,陆今晨一个踉跄往前了一步。车夫连忙站到他面前,再次行礼:“许少爷一路奔波,怕是辛苦了,不如坐上这辆马车休息休息,片刻便可到县衙了。”说完之后,他又上前了一步,紧贴着陆今晨的耳朵道:“县令大人说林岁末已经由我们扣押,就等您去捉拿归案了。”陆今晨一瞥,只见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尽是谄媚,不过即使再嫌弃这人,他也不嫌弃马车。于是,陆今晨大摇大摆地坐进了县衙的马车里。
一路无话。
陆今晨这一路坐得十分舒坦,除了脚有点麻,所以在下车时,他对车夫是大加赞赏。车夫以为自己拜的菩萨显灵了,居然得到了太尉家公子的夸赞,于是他一高兴又心甘情愿地帮忙把所有人的行李都搬到了县衙的客房里。
陆今晨一下马车就被县衙门口的衙役给往正厅请,卢州等人根本没有机会与他说话,只希望他这个“许公子”能撑久一点。
“许大人!”县令一见着众人拥着陆今晨就赶紧冲了上来,“下官在此恭候多时,午膳和客房都已经准备好了,大人是要先用餐还是先休息?”
陆今晨讪笑:“县令大人不必多礼,本官此次是奉旨办事,不便多留,只是想先知道这林岁末的情况如何。”
县令退后一步,又行了个礼,道:“北郡王早已经吩咐过下官,林岁末已在我们这儿关押了五天了。”
陆今晨拿不定主意,回头去看卢州等人,卢州回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陆今晨遂道:“那本官还是想先看看这造反之徒。”
于是县令亲自领着陆今晨等人走向了关押林岁末的那间牢房。
这间牢房原来并不是牢房,只是为了林岁末,特地将其改成了一间较为舒适的牢房。
一行人跟着县令来到牢房外,看到里面有个人背对着铁栏在练字,他的头发没有扎起来,很自然地披散在肩上和背上,如泼墨般写意,再加上他挺拔的身姿,颇有几分谪仙的味道。
第5章 东台戏五
林岁末听到一阵阵脚步声渐渐逼近,以为是狱卒的照例检查,并不打算搭理,但听到开锁声时,他拿笔的手顿了一下,只一瞬间,他的嘴角微翘,像是在对谁微笑。
铁栏外,县令恭恭敬敬地向陆今晨请示:“牢房里脏乱不堪,许公子还是不要进去了,下官去将林岁末带出来就行了。”“不必。”还没等他说完,陆今晨就推开门自己就去了。县令还想说什么,又被卢州等人挤到了身后。
“林先生。”陆今晨停在林岁末身后,低低地喊了一句。林岁末闻言回头,几个人已经将整间屋子都挤满了。
林岁末起身,对陆今晨温和一笑:“你是?”
陆今晨迟疑了一下,这时县令赶紧挤上前来喊道:“大胆反贼,这是京城许太尉的二公子许安阳,还不快快行礼!”
“京城来的动作倒是快。”林岁末嗤笑道,“可是许贵妃的母家?”
“大胆,当今许太后你也敢置喙!”县令的胡子吹得飞了起来,脸色涨红。林岁末的眼神突然像箭一般s,he向县令,冷笑道:“是啊,这么多年,我都忘了她已经是太后了。”
陆今晨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连忙转身对县令说:“本官与林先生有些话要说,还请县令安排一下。”
县令闻言,左看看右瞧瞧,外头的狱卒还真不少,忙赔笑道:“下官这就去办。”
等县令处理完狱卒想回到牢房时,被暂时守在拐角处的徐疏和林千业给拦下了,纵有几分不放心,他也不敢跟许安阳带来的人起冲突,只能站在那儿干等着。
牢房里,陆今晨向林岁末作揖,林岁末只是淡淡道:“许家的公子,何时需要向我这等下贱之人行礼?”
“先生误会了,在下并非许安阳,在下是南郡王派来的人。”
“南郡来的?”林岁末听到南郡时语气明显有了变化,是那种压抑的感觉,“你凭什么说你是南郡来的?”
“先生可还记得十年前赶去了东郡不顾生死救您的人吗?”陆今晨突然抬起头与他对视,“在下今日,就是为他而来。”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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