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及的距离感,“臣有三个条件。”
红唇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看不清楚她心中所想。
天帝默了片刻,“爱卿请说。”
“温玉为构陷忠良,不惜暗害臣的老师玉郎,害老师无辜蒙难,臣心中实在不安。虽然南昌星已落,臣依旧要求天宫尽力挽救玉郎。”
天帝颔首:“这是自然。”
凉玉停了停,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望着帷幕之后:“臣能打败温玉,全靠凤君以身家性命为注,用乾坤阵引来天罚,算起来,这应该是臣与凤君两人的功劳。臣请天宫,为凤君尽力诊治,还他修为。”
天帝想了想,极其稳妥地答道:“寡人同意。”
凉玉接着道:“其三,臣要陛下,为鸿渐上神平反,再复凤君神君位。”
天帝不语,大殿上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应龙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有点过分了吧!”
许久,帷幕后传来天帝冷淡的声音:“爱卿,这两件事间并无关联,功过分明,孤不能因此而答应你。”
“臣知道。”凉玉冷冷一笑,连眸中都是寒意,“此事关窍,不过一个昊天塔,对不对?”她向前一步,“若凤君愿意将昊天塔交与天宫,陛下还不愿意答应吗?”
天帝怔了,片刻后才顾得上回答,声音疑虑中带了一丝兴奋:“爱卿做得了凤桐的主?”
“那是自然,只不过——”她歪过头去,神情竟然有些天真,“凤凰一族一直守着昊天塔,若此神器回归天宫,凤凰如何得以庇护?”
她慢慢道:“臣有一个两全的法子,刚好凤君的碧鸢剑撅断了,不如陛下就将轩辕剑赐给他吧。”
四周再一次诡异地静默。
应龙看她的神情,简直像看一个疯子,他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许久才道:“凉玉,你脑子是不是不好使了,轩辕剑乃上古神器,怎能轻易送给他人?”
凉玉道:“陛下不是一直想要昊天塔吗?以神器易神器,想来十分公平,况且,当日妖仙大战时……”她压低声音,浅浅笑道,“不是陛下以轩辕剑夺了凤君九成功力,才使神器重现光辉的吗,凤君以己身修为养的剑,不给他给谁?”
天帝叹息一声。
轩辕剑被穹戾打成了废铁,仙界岌岌可危,天宫的力量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为使上古神器重新充满力量,他不得已用这一把剑夺了许多人的修为,凤桐只是其中一个,那名单太长,他一时半刻也想不全了。
将这样一个得来不易的神器给他,肯定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阴暗下作之事,全不占理,怎能在此时摊开说给外界听呢?
天帝有些明白过来。
他打量着帷幕外面无惧色,眼露嘲讽的少女,感到一丝头疼——她根本不是真心归还昊天塔,而是在三言两语之间,以仙界自诩的光明磊落的形象逼迫他,故意将他逼到一个两难的境地里。
“爱卿就没有别的要求了吗?”
“臣已说得很清楚。”她眨了眼睛,语气轻轻慢慢,“臣以这瓶子并陛下所求昊天塔,换一点虚名和一把轩辕剑,臣以为这笔买卖划算得很,陛下又为何犹豫?”
半晌,天帝似是疲倦地招手道:“应龙。”
应龙龇牙,笑得有几分邪气:“凉玉殿下怕是太高估自身实力,即便是你可力压邛戾之女,也未必能在今日走出天宫之门。”
他的目光落在门口,重重天兵已将殿门把守,发出窸窸窣窣的、兵甲摩挲的声音,“因为你只有……一个人。”
翻涌的云气之上,乌压压一片黑云等待着她,要迈出这个门槛,孤军奋战全无胜算。
凉玉顺着他的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笑道,“我从不曾想,陛下面对想得到的东西,也不吝惜用强。”
天帝默然不语,似在等待她的崩溃与妥协。
凉玉接着道:“可惜了。”
话音未落,将手中瓶子往底下一抛,“当”的一声,发出清脆的声响,咕噜噜地滚到了前面,是一个普普通通、空空荡荡的琉璃瓶。
她微微笑道:“陛下知道真正的瓶子在哪里吗?疏风带着它守在东海之畔,一旦臣午时不归,或者有人逼他,他便会立刻将它抛进东海中。”
她向前走了两步,欺近了白色帷幕,笑容像是无孔不入的馥郁花香,带着淬了毒似的天真和快活,“瓶子一入东海,臣设的封印便会自动解开。当年的温玉便是从一瓶气血中,以东海为温床孵化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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