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月,你心里有我吗?”他脸色苍白。
“我……”
“我要你一句回答。”他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胸口,“现在。”
他的心脏是那样有力地跳动,与她心中那份攀升的希冀重合,像是有人拿鼓槌在急促地敲响夔牛皮的大鼓,咚咚咚,咚咚咚,逼得她快要喘不过气,逼得她想要一个发泄口——
“我们活在这世上,靠的不是白璧无瑕,而是问心无愧。”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逼得她无处可逃,“你要是心中有我,就点一点头,拂月……”
他唤她一声。
柳絮飘飞时节,温和有礼的fēng_liú公子找不到路,在背后唤她一声,带着无尽的包容的笑意,像是羽毛在她心上扫过,桃花扇带风,就吹走了她最艰难的年少时光。
拂月……
心里有鬼的是她,不敢面对的是她,患得患失的是她,从来都是她。
越来越多的泪水从她眼中涌出,她大口喘息起来,迟疑地、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眉头舒展,眼中迸现光芒。
“别离开我,以后也别离开我……”她哽咽道,声音越来越响,如同积攒了数年的委屈一并涌出,如岩浆喷发,暴雨侵袭,终于哗哗啦啦一场倾盆大雨,心甘情愿、脱口而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她再也不在乎了,再也不想要做个发乎情止乎礼的淑女,捡拾着破碎的自尊,自欺欺人地活在自己构筑的高墙里,连希望都不敢拥有。
她可以得到的,只要她伸手。
他紧紧抱着她,“玄云……此生不负。”
他们浑身湿透,拥抱着彼此取暖,她在他怀中,起先是拼命抽泣,后来,渐渐爆发出像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仿佛要流尽平生眼泪。
啼春惊得后退半步:“老太太……”
凉玉目不转睛地看着,摆手道,“让她哭。等老二哭够了,再让他们过来,其他人都先跟我回去。”
待啼春一走,锦冬面色严肃,小声怯怯道:“二小姐没有想跳湖呀,奴婢看见……是啼春姐姐把二小姐一把推下去的……”
几个丫鬟一同笑起来:“你还小,还不懂呢。”
锦冬梗着脖子想了想,“我怎么不懂啦……哎,等等我呀……”
43.血蛊(上)
郑衬与拂月的婚期定在来年二月,本来郑家是极不情愿的,几番大闹,郑家三夫人吊都上了好几回,天不怕地不怕的郑衬,总算知晓自己母亲的厉害,一脸几日,连笑也是苦涩的。
二人来奉茶时,手上紧紧牵着,见凉玉抬眼,拂月急忙把手抽出来,满脸通红。凉玉只装作没看见这些小动作,笑道:“玄云在府上住不住得惯?”
“回老夫人,在下一切都好。”郑衬嘴角一抹苦笑,“听闻母亲的事情,在下……实在是难以启齿。”
凉玉微微一笑:“你担心吗?”
“说不担心是假的,只是母亲一贯专断,她这样子,也是想再逼我一回……”
他长这么大,少不得家人的看护,虽说母亲身上少不了阔夫人身上的毛病:娇纵、虚荣、大惊小怪,但好歹是爱他养他的母亲,她这样闹,他心底地没有一刻真的安宁。
凉玉端起茶杯吹了吹:“老身并非不让你回家,你也知道此番你母亲是闹给你看,倘若现在回去,就算前功尽弃,到时候再想出来也难呢。”
拂月闻言瑟缩了一下,眼里泛出少许决绝神色,忽然咬牙道:“奶奶,孙儿可以,就算让我跟阿衬回家去,我也愿意!”
郑衬心中一震,这个他决心要守护的女子,眼中似有无限光辉,衬得她娇弱的脸庞都染上了些许刚毅。
原来,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勇敢。
“你听听,老二向来就是这个性子,认定了的事就是死也要扛下去。”她含笑打量郑衬,忽然笑容一收,“不过,老二是老身的亲孙女,我不心疼,谁来心疼?老身说过不让她进郑家受委屈,说到便做到,她妥协,老身不愿妥协。你是个好孩子,明白我的意思。”
郑衬回首看了拂月一眼:“玄云自对拂月说那些话那一刻起,便已经打定主意。不孝之罪由我来背,与拂月无关,我是个男人,会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拂月低头勾起一抹笑,眼中含泪。
凉玉看了看两人的脸,叹道:“怎么弄得生离死别一般。”她伸手指了指郑衬,“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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