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脸如火烧,身上就好像在一个大热锅上蒸着一般,头疼,浑身乏力,而最难受的就是头部,鼻子就好像被堵住了一般,胸闷,喘不过起来,难受到想哭,他最害怕生病,疾病是让他的心和死亡离得最近的时刻,当然,他自然是不能哭的,他要是哭了,那像什么样子呢。
视线有一点模糊,甄昊只能感觉到墨医师在他的身上不同的位置捏了好几下,又弯下腰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眼睛,而他只能无力的回看着墨医师,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还活着。
“主上无忧,”墨不渝接过姜赢端来的热汤给甄昊喝了,才站起身来,朝站在一旁的姜赢行礼笑道:“不过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只是有几味药却难得,臣要即刻下去着手准备,劳请王后先将这药丸子给主上服下,应该就能看到起效,”说着墨不渝拿出一个半巴掌大的椭圆大肚子的玉瓶,里面是六粒褐色的小丸子,侍立的宫人立刻上前接过。
墨不渝看见甄昊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只是盯着他,他只得又笑道:“只有好好休息,再服下药汤,短则三天,慢则一周,就能好起来的,大王莫要焦心。”
“一切有劳墨大人了,”姜赢屈身行礼,墨不渝说了声不敢,姜赢没有再回话,只是摆手,宫人立刻呈上玉瓶,姜赢接过玉瓶,放在掌心看了两眼,握在手中,墨不渝又仔细吩咐了几句,无外乎药要如何服用,并一些注意事项,自然有人一一记下,说完这些,看着甄昊恋恋不舍的眼神,他又不得不安慰了两句,就退下去了。
甄昊躺在床上,看着纱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厚厚的被子,不由朝姜赢苦笑:“王后好意,只是寡人觉着怪热的慌,我想这被子,不必再多拿来盖了。”
姜赢挑眉,并没有回话,只是接过宫女拧干的热布巾,给甄昊擦了擦头上不断冒出的汗,又一挥手,宫女们见了都往一旁退去。
甄昊见她白皙的额头上也冒出小小的汗珠,又想着这一大早她就没有休息过,不由心中感激,只是喉咙痒,他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捂着嘴一边道:“王后何必事事亲为。”
姜赢并不说话,但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他这才发现,出乎意料的是,姜赢倒是挺会照顾人的,下手轻重适当,行事又有条理,甄昊虽然觉得奇怪,但他浑身难受,也不想多说话,而且他一早已吩咐下去,禁止外臣觐见,所以寝殿里一阵忙碌之后,到现在倒是安静非常,而最频繁的就只有他的咳嗽声,甄昊真的觉得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这孱弱的身体,造孽啊,甄昊只觉得欲哭无泪。
况且他一病倒,但姜国仍要运转,好在眉城最近居然传来了好消息,虽说还只是十役三胜,但和以前相比,也是不小的进步了,而且赢氏一族的武士已经悉数抵达,希望这些精悍的骑兵能为眉城的战役带来转机,可是这仍然不够,晋国投注了如此大规模的战力,胶着了近三个月,其心可见一斑,晋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甄昊想着想着,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样关键的时候,他居然病了,真是要命,他这一病,王叔他们势必就更忙了,甄昊心中明白,他们又是人臣,不管内心如何想,终究还得分心来照顾他,所以他率先遣人去各处安抚了。
甄昊目光呆着,脑子却没停,正是满腹思虑,目光却不自觉的瞥到了姜赢的耳朵,耳垂圆润如珠,下坠着一颗湛蓝明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看起来虽美,却又觉得甚是沉重,甄昊不由思量,也不知道姜赢的耳朵会不会痛。
想着想着,他又猛地打了个喷嚏,这一下声音极大,一时把宫人都给惊得停了下来,几乎又要跪下,见他无事,才敢继续动起来,甄昊略微尴尬的朝姜赢笑了笑,姜赢虽然离得最近,但她的手却是从始至终一刻没停,甄昊心道:她倒是波澜不惊。
只是换了一只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甄昊见她如此,只得笑道:“ 辛苦王后了。”
姜赢这才停下手道:“大王垂怜 ,妾感怀在心,片刻不敢忘,又岂敢言辛苦二字,妾只盼大王好生歇息,王是国体,诸事劳烦,自有外臣,王也莫要多虑。”
甄昊听了她慢慢的说,虽然女子手上的动作是轻柔,配上那张绝美的脸,甚至感觉很温柔,但朝夕相处下来,甄昊明白,这语气却是平静到近乎冷淡。
一个人的出生与教育环境,会给她带来不同的想法,这是自然的,可姜赢虽不是姜女,但也是姜国王后,难道她一点也不关心姜国的存亡?甄昊不由想起,王叔曾数次数落姜赢,但却从未说过牝鸡司晨,扰乱国政。
按理来说,姜赢虽是异族之女,但既有盛宠,日后若是有子,就是嫡公子,再往后,她便是太后,是姜国最尊贵的女人,但姜赢似乎对这些事情,无论是政务也好,财宝珠玉也罢,这个人皆是毫无热心,甚至是异常的冷漠,或许她并不是一个醉心权欲的人,甄昊思道,可他又总觉得不太对。
而最近姜赢之所以这么亲近他,他起初是以为是为了赢氏一族,后面他才微微感觉到,姜赢似乎是为了茱萸之母福姬之事,姜赢寡言罕语,要去问,一则突兀,二则奇怪,所以他只能按下不说。
甄昊刚要说话,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只能在心中苦笑:这是何等羸弱的一个身体啊,虽然说最近天气也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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